不一会，卖包子的那个大汉也来了，喘着粗气，上来二话不说，就给了苏婉一个爆栗，直疼的苏婉龇牙咧嘴。

“你这天杀的乞丐，再跑啊？打翻了老子的蒸笼，还敢跑，这回跑不了了吧！”他狠狠的推了苏婉两下，喘了口气，才转头对身为摊主的儿子道，“你怎么抓住她的？这小兔崽子跑的那么快。”

摊主一手抓住苏婉，一手一指身后满地的瓢瓢罐罐，将苏婉如何撞了他的小摊，又是如何的诈骗于他，以及自己又是如何识破苏婉这个小坏蛋诡计的事，一一道了出来。

趁着这个空，苏婉打眼悄悄去瞧摊主和卖包子的大汉，发现还真是一家人，留着差不多的胡子，长着差不多的身高，有着差不多的长相。

可自己为什么就没认出来呢？

倒霉！

听完自己儿子的叙述，大汉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你想想，如果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满脸乌黑看不清相貌的乞丐在打翻你的东西之后，还来叫你“爹”，你会不会生气？况且还是在自己亲儿子面前。

他倒不会自己儿子那种文雅的词儿，“厚颜无耻”他是说不出口的，所以后世难见的街骂从他的口中窜了出来:“你这个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浮浪破落腌臜的泼才，动了什么鸟心思，竟然撒尿到你爷爷头上来了，看我两三拳，不打死你这小贼！”

这几句街骂，苏婉是没听明白，到底什么意思，各位琢磨。不过那句打死你这小贼，苏婉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况且大汉已经挽起袖子，傻子也看明白是要揍自己了。

眼看那醋坛大的拳头就要落到自己身上，苏婉躲无可躲，只得道了一声玩完了，闭上了眼睛，但等了好一会，也没感觉到疼痛袭来……难道是因为太疼了，自己已经感受不到了？

苏婉缓缓睁开紧闭的眸子，在一道眼缝中，只见刚刚还对自己冷眼相加的摊主，此时正拦着他老爹，劝说着什么。

他，在保护我？苏婉心中一动。

而摊主刚刚那猥琐阴暗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这摊主，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嘛！

不过接下来的摊主的一句话，让苏婉一下子从天堂坠到了地狱、从公主变成了灰姑娘。

哦，不对，是“黑姑娘”。

“爹，按照咱们《大华律》，乞丐犯盗窃，无力赔偿者，失主可卖其充资。咱们损失那么大，她又赔不起，咱们完全可以按《大华律》把她卖了。”

摊主扫了一眼身边眼中还冒着星星，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苏婉，阴阴的笑了笑。

“卖？卖给谁？”大汉不顾苏婉已经吓得发抖得小手，挠了挠脑袋问道。

“哼哼，这样的女娃子，当然是卖给‘存香楼’的刘妈妈了。”摊主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的黄牙。

“刘妈妈——对啊！卖给她一定能给个好价钱！”大汉一下子反应过来，然后和自己儿子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按照《大华律》，乞丐犯了偷盗罪，而没有能力偿还，失主可以将乞丐逮捕卖掉，以挽回自己损失，并且还不会触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