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贾济世听不懂陈祖义在说什么。
“哦,确实是土著。”
“你说什么?”
陈祖义看得出来,贾济世完全听不懂。
他接着问:“医术我确实不懂,你这翻炒大蒜,是要入药吗?”
贾济世双眼一眯,像是被人看穿了底细,答:“制药之事,宣慰使大人还是不要过问了。”
“也是,这种宝贝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陈祖义说,“听闻您之前在应天府做事,当时住在何处?”
“嗯……住在三山街。”
“三山街?三山街是卖果子的地方,你作为名医会住在三山街?”
“往来人多,便于就医。”
陈祖义接着问:“应天府街以西是什么地方?”
贾济世答:“忘记了。”
“伞铺都不记得了?”陈祖义接着问,“正对着五定桥的是什么地方?这个你要是说不知道,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着,陈祖义缓缓抽出腰刀。
贾济世咽了一口唾沫,脸上毫无畏惧,“离开应天府太久,我不记得了。”
“你一个男人,连武定桥前的富乐院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来自应天府!”
话没说完,陈祖义猛地起身,持刀向贾济世而去。
贾济世也不闪躲,丝毫反应都没有。
陈祖义刀锋一侧,从贾济世颈旁略过。
他将刀刃贴在贾济世的脖子上,说:“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贾济世看起来十分镇定,但陈祖义分明闻到一股尿骚味儿。
贾济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真是一个大夫!为了能多收点医药钱,故意捏造了身世,宣慰使大人明鉴呐!”
陈祖义将《授时历法》丢给他,冷冷地说:“既然是大夫,开药抓方肯定是识字的,念!”
贾济世手捧着《授时历法》,豆大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往下流。
“宣慰使大人,我是个庸医,我不识字,您放过我吧!”
一开始,陈祖义并不想为难贾济世。
只是这人出现得突然,牛二也没能打探到底细。
陈祖义从大明回来后,性格变得有些多疑,对于不确定的事情,心里总想先弄清楚。
所以,他一定要找贾济世问个清楚。
若这人是暹罗国王派来的,或者是朱棣、郑和派来的,亦或者是施进卿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庸医?庸医怎么能治好三叔和李兴?你到底什么来历?”
贾济世一边磕头,一边说:“我本为爪哇国华人,一直在爪哇国行医,因为治死了人,不得已逃到旧港国。”
“为什么逃到旧港?”
“旧港战乱,死伤众多,医者又多逃离旧港,在旧港更容易混口饭吃。”
陈祖义接着问:“你是怎么治好三爷和李兴的?”
“大人,您听我说。在旧港,我碰到一个病人,身上多处刀伤、淤血,还有肿胀,当时我已束手无策。但没想到,他回去疗养几日后,症状竟然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