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露莎米奈直接用力掐了下许浅素的腰，继而又掐了掐自己……不过防护服材质很好，有防御力，露莎米奈就是再用力也和挠痒痒差不多。

沙奈朵凝神望着周遭的纸御剑，却看那些纸御剑在震惊过后，很快便四散而开，宛若雪花般翩然而落，手挽着手，竟是构成了一条指示方向的路标。

能没有敌意吗？露莎米奈心尖儿都要抽出来了，她凑近许浅素小声道：“可别放松警惕，这种地方出现人类……等等，我们该不会是中了催眠术？”

她仰起小脸看向许浅素，随后咧嘴一笑，用小爪子指了指深陷地内，昏迷不醒的纸御剑，嗓音带着几分高兴与炫耀，“看吧，我这段时间一直有在努力训练的。”

压抑诡异的究极空间内，忽然出现一位身份不明的老人……怎么想都是一副惊悚场面，接下来这老人就算化身厉鬼向两人索命，露莎米奈都丝毫不意外。

“不。”老人轻轻摇头，又露出一抹笑意，“她一直在等我，我们婚后，一同治理那座岛，只不过她身体有缺陷，生不了孩子，因此心底也有积郁……我想让她高兴，又带着宝可梦们去外寻偏方，后来出了点事，受了重伤，在荒郊野岭躺了几个月，连信都寄不出去，和死了没差别……”

老人微微颔首，“阿罗拉的宝可梦死后也会来到这里……只有阿罗拉地区的生命，才有机会变为虚吾伊德。”

“老人家来自现世？”许浅素拉着有些坐立不安的露莎米奈，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你之前是不是说了‘神纸使’？那是什么？听名字，好像是UB04：劈斩的训练家……感觉你好像对究极空间很了解？”露莎米奈轻抚着自己鼓囔囔的衣襟，平复好略显急促的心跳，此刻安全下来才回过神，略显疑惑地望着许浅素。

纸御剑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小袋兽的速度怎滴快了这么多！？

许浅素端着碗，打量着略显浑浊的果酒，继而摘下面具，抿了一口，“挺好喝的。”

纸御剑眼看小袋兽的气息愈发渗人，当即不在犹豫，竟是骤然自小袋兽的足下破土而出，寒光乍现，双臂如刀，便是一记断头台朝小袋兽细软的脖颈劈去，极其锋锐的寒意让小袋兽的肌肤都感到几分不适感。

实际上活到他这个岁数，什么人，什么事儿都遇见过，自然不会有太多情绪起伏。

那只纸御剑还很有礼貌地抬起纸人小脸，朝许浅素挥了挥手，好像是在表达谢意。

说至此处，老人不知不觉已经泪如雨下，

“你们来自哪里，我就来自哪里，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巴，大家都是人。”老人摇头失笑，又看了露莎米奈一眼，“所以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小袋兽直觉爪中一股巨力传来，但和聂梓的颤弦蝾螈比起来还差点意思……小袋兽双足下陷，双手持着骨棒尾端，腰腹一扭便在空中滑出一道半圆。

“这是……邀请我们去哪儿？”露莎米奈有些惊疑。

它还想将许浅素的宝可梦尽数击败，自然不愿在小袋兽的身上浪费时间。

纸御剑的对战经历并不多，认不出小袋兽的技能，但它也不可能坐看小袋兽愈发强大。

露莎米奈回过神来，俏脸一白，倘若如此，这老人这么久都没能回到现世，那她与许浅素岂不是真的就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许浅素将酒碗放下，老人为他又倒了一碗，许浅素此刻却连碰也不碰。

老人仰首望着许浅素，轻轻摇头，“是她，却也不是她……究极空间的远端是冥河，跨过河就是冥界，灵魂会在那里转世投胎，这不是灵魂能决定的，它们只能去……而虚吾伊德，是心有执念的灵魂残留的灵性混杂以太而成的特殊生物。”

“后来，我在一座岛上遇见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是岛上贵族，肩负万民……好像是叫凯恩岛吧，景色不错，人也热情，后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一见倾心，约定终生……不过她是那座岛屿之主的独生女，未来肯定是要继承那座岛的，她想继承，而我不想她被这么一座小小的岛屿束缚，我想同她去世界各地旅行……”

“没有，饮料倒是有不少。”许浅素轻轻摇头。

轰！

巨响与劲风震彻密林，龙之波动在如此近的距离爆炸吓得露莎米奈连忙躲在许浅素身后，在周围飞旋的纸御剑们更是又往外扩散了数米，阵型都乱了不少。

说至此处，老人神情带上几分无奈与自嘲。

许浅素偏头望着老人，神情平淡，并没有开口说话，这幅平静的神情反而给了露莎米奈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小袋兽顿时笑得更开心了，迈着小短腿就踏踏跑来，抱住许浅素的小腿

“后来……过了两年，还是去找她了……”

“嗯？小许你还会给究极异兽起混号？”露莎米奈有些好笑，感觉沉稳可靠的许浅素突然有点孩子气，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小袋兽幽幽睁开双眸，对与纸御剑出现在足下并不意外……许浅素早已用波导之力提醒了她。

“你……是活人还是死人？”露莎米奈反应过来，此刻也没在乎许浅素又拉着她，只是直勾勾打量着这位神秘老人，忍不住问道。

“于是大吵一架，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老人摇摇头，又把酒碗一饮而尽，“不过年轻人嘛，总是容易被情绪左右，我一个人在外彷徨数月，心底也就后悔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谈的？爱人嘛，就是要相互理解……但我那时又很有自尊，呵呵，一个很有名气的训练家，当然有心气，始终拉不下脸再去找她……”

“她嫁人了？还是郁郁而终了？”露莎米奈轻轻把玩着自己的金发，以她的年纪，对这种情情爱爱的小事儿没什么兴趣，便随口问道。

宛若凄厉的剑鸣声，一道刺眼的寒光骤然在昏黑的林中乍现。

她收回视线，平复心情，静静旁听。

许浅素弯腰将小袋兽抱起来，又抬手将昏迷不醒的纸御剑拾起，交给另一只纸御剑。

“用树果酿的果酒，度数不高。”他给许浅素与露莎米奈都倒了一碗。

露莎米奈稍显错愕，许浅素宝可梦中稍弱的一只都有这等战力？

那可是究极异兽啊，在位格上是与克雷色利亚等同的。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也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九尾背上的空间背包，问道：“你们似乎是有备而来，带了物资……有酒吗？”

“不然老头子怎么活下来？虽然我如今也不太需要进食。”老人放下坛子，端起碗抿了一口，波澜不惊的面容浮现一分惬意，显然是个嗜酒如命的主，随后才缓缓道：

“这里空气中弥漫的以太会改造人类与宝可梦的身体，若非如此，老头子我也不会活这么久还没死，甚至就连食物都只是偶尔摄取一回……但这需要数十年的侵染才行，所以你们倒不必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

老人打量了许浅素一眼，自顾自地一饮而尽，随后道：“那时，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是不是只要找回她的灵魂，她就能复活呢？说书先生口中的话本都是这样说的……将爱人从冥界中救出来。”

她下意识望着许浅素的侧脸。

老人依旧优哉游哉坐在躺椅上，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两人，面容波澜不惊。

许浅素有点惊讶，若是从前，小袋兽估计要被自己的龙之波动震飞出去，但如今还能将其回收利用，顺势使出龙之舞……看来小椿还是很有本事的，不愧是御龙世家的嫡女。

“可惜，我还想尝尝外面的酒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味道如何……”老人略显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又缓缓起身，走进屋子，拿出三个木碗与一个坛子。

许浅素安静听着，微微颔首，“后来呢？”

她探出小爪子，继而速度猛地加快，竟是在电光火石间直接在半空中抓住纸御剑，宛若捏起一个小纸片。

露莎米奈都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拉了拉许浅素的衣角，“小许，你怎么了？”

许浅素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没有网络，联系只能用书信，没了信，谁都会以为你死了。”

遗址前，许浅素与露莎米奈随着纸御剑们的指向，来到这里。

小袋兽没有白费力气紧盯纸御剑的踪迹，她干脆闭上双目，竭力使用龙之舞强化自身……如今的她，不仅使用龙之舞的速度更快，就连强化幅度也大了不少。

“究极空间还有树果？”露莎米奈略显错愕。

“当然是活人。”老人对露莎米奈近乎天真的疑问并不在乎，反而笑着回答，一副慈祥模样。

老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低头望着酒碗，干枯的手掌轻轻摩挲着酒碗，低声道：“大概是一百多年前吧，我带着宝可梦们在阿罗拉地区闯荡，还挺有名气的，当时四大岛屿之王还举荐我当下一任的王来着……我不愿被职责束缚，果断拒绝，潇洒极了。”

露莎米奈微微一怔，偏头看来。

许浅素仰首望着木屋后方残破却雄伟的遗址，略显出神。

露莎米奈偏头望着许浅素。

“我现在还苟活着，只是在心底觉得，我这一生，做了太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能来到这里的人，总有一两个和我一样……”老人看向许浅素，沉默片刻，才缓缓道：“珍惜眼前人，比什么都重要。”

露莎米奈娇躯微微一颤，紧紧咬着下唇，俏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