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的人是苏聘。
信中说道:他距离肇庆城最近,看到肇庆城内烽火,便立刻想到是肇庆城内唯一的军队御营造反。
他立刻准备和御营谈判,需要支援攻城。
陈邦传看着这封信,愣了一会儿,马上喜上梢头。
苏聘是丁魁楚的心腹爱将,没收到殿下给的两封檄文,距离肇庆城最近的他,当然知道不是清军,认为是御营造反,甚至不知道是殿下要杀丁魁楚。
殿下既没有通知他投降,也没有收回兵权。
“殿下也要杀他。”陈邦传笑道:“却也给了我机会,传令下去,召集兵马,取苏聘项上人头……不,先快马对苏聘说,我们马上就来救驾。”
×
亥时三刻。
朱由榔平静地望着肇庆城内的烽火和嘈杂之声,随着他的传令,镇抚肇庆城内各个巷道,肇庆城内开始慢慢偃旗息鼓,连丁家的杀伐之声也小许多。
自从穿越到现在,朱由榔一下眼睛都没有闭过,但也感觉不到疲倦,他的精神一直处于全面紧绷状态。
朱由榔终于在城门下看到林时望的抄家小分队。
林时望带着被五花大绑的丁魁楚上了城楼。
林时望身上点点血迹,拱手说道:“殿下,丁魁楚已带到。如殿下和张学士所料,此人已提前派人将家财运往岑溪,领队之人便是苏聘的岳父,他贿赂臣饶他妻儿一命,给出的加钱都是这个数。”
林时望抬手比了个八。
朱由榔看着半死不活的丁魁楚,他被堵住了嘴巴,看到朱由榔的瞬间泪流满面,不停的用脑袋磕地板,额头磕的血肉模糊。
“殿下,请看这个。”林时望掩饰不住得意笑容,落井下石般地恭敬呈上一封墨迹未干的信。
朱由榔随手接过,迅速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说道:“打扰丁首辅高就了。”
丁魁楚彻底绝望了,那是正是他给袁彭年所写的信。
“杀了吧。”朱由榔随口说道。
说实在的,作为昨天才穿越过来的一个普通人,朱由榔心里是有点发憷的,但是如今站在朝天门上,他忽然感觉到某种强大的如同车轮一样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上碾过。
是历史。
今天晚上的一切会载入历史,不管是成是败。
“砍头见血,污了殿下的眼睛。”林时望贴心的对手下说道:“勒死吧。”
士兵随手捞出一张弓,套到丁魁楚的脖子上,这满脸是血的老头脸涨成紫色,眼球突出,不到两分钟就毙了命。
而朱由榔强迫自己看完了丁魁楚的行刑过程。
以后还会见很多,他如是在心里说道。
“报——”还没等到朱由榔强忍恶心,一个传令士兵便冲了过来,道:“贼将苏聘南薰门叫阵!”
林时望一听登时怒了,带着一身血气说道:“臣愿清兵镇压。”
“我说过,要不费一兵一卒。”朱由榔转过头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别山去,稳住他,等陈邦传,他会来的。”
“是。”张同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