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相府。
书房内。
一名面容枯樵,形体瘦削,留着八字胡和山羊须,已是知名之年的小老头端坐于台上主坐,眉头紧蹙。
左右两侧分别坐有二三人,无一例外,面容集郁,忧心忡忡。
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晃,映射着几人呆滞得如死人般蜡黄且狰狞的脸。
每人各怀心思,现场寂静无声。
“咳!”
过了许久,端坐于主坐上的男人轻咳一声,打破了宁静,旋即悠悠起身。
一听到男人发出声响,原先呆滞的众人立即被惊回神,赶紧异口同声恭敬的道:“胡相!”
胡惟庸一甩衣袖,将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走下台来,环视了几人一眼,隐怒道:“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今时不同往日,现今锦衣卫猖獗,叫你们收敛着点?瞧瞧你们一个个……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利用空白文书簿册预先盖印作弊,侵吞军籍户和百姓土地,洪灾期间私吞赈灾粮食等等这些事情都已经暴露了!”
“再者,就你们私底下做过的那些违法乱纪的龌龊事,怕也早被起底了!”
“搞不好现在锦衣卫的手上早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朱元璋和朱标随时可以拿我们开刀!”
胡惟庸说罢,气得直发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开刀?不至于吧,这些事情牵连甚广,朝中一半以上官员都要牵扯其中,就算是朱元璋也得认真掂量掂量吧?”
御史大夫陈宁沉吟了片刻,满是不屑的道。
同时也在心里嘀咕着:“啥叫我们做的龌蹉事,搞得你没做过一样,貌似就你干的最多,我们顶多是在你的指使下干的!”
“你还不了解朱重八?这家伙一相杀伐果断,你也不瞧瞧这几年来他朱重八都杀了多少官员了?”
“搞不好下次就轮到我们了!”
“还掂量?掂量死人去吧!”
胡惟庸像看白痴一样白了陈宁一眼道。
“这……”
被胡惟庸这么一怼,陈宁缩了缩脖子,当即沉默。
“胡相!那现在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啥也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等死吧?”
太常寺少卿涂节颤颤巍巍的道。
胡惟庸无语,气急败坏的怒斥:
“现在知道怕了?占地收钱,还有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之时怎么就不知道将屁股擦得干净点?”
“现在咋样了?”
“嘁!”
身旁的陆仲亨见一相以沉稳冷静著称的胡惟庸竟然不顾形象,当场爆粗口!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死?”
“哼!在我陆仲亨的字典里就没有‘等死’这两个字!”
“想当年我陆仲亨跟随他朱元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他娘的!”
“就因为和胜宗擅乘驿车这点破事,竟被削爵,让我等在众开国功勋面前颜面尽失!!!”
“现在咋的?凭咱们的功劳,就占点土地,吞点粮食钱,还有……咳!他朱重八难不成还真要拿我们开刀不可?”
“胡相,我看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我等直接起事便是了!”
吉安侯陆仲亨忽然间拍案而起,情绪极为激动!
“老陆啊!这陛下后来不是给咱们恢复爵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