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妄表情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许枫:“所以呢?”
“所以?”许枫耸耸肩,第一次看向许妄,眼神中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
“所以,我,许府的二少爷,代你那死去的爹娘,行使家规!”
忽然,许枫的表情苦恼了起来。
“哦对了,如果是家族子弟飞扬跋扈,致人伤残的话,是怎么处罚来着?”
仆役们噤若寒蝉,心中竟同时出现了一个念头。
许府最跋扈、伤人最多的不就是你许枫吗,为什么从来没见过有什么惩罚?
此时,白春富站了起来,虽然表情痛苦,却仍一瘸一拐地走向许枫身边,牙齿漏风地说道:
“少爷,家族规定,若家族子弟飞扬跋扈,致人伤残,便打断一条腿,紧闭一个月!”
闻言,许枫看了眼许妄,摸摸下巴,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原来如此,那鉴于你是许府的大房嫡子,没有起到榜样作用,我想这家法应该加重一些。”
说罢,他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便打碎四肢,终生不许出你那破屋吧!”
许妄眯了眯眼,双眼敏锐地捕捉到许枫逐渐绷紧的一条条肌肉,那其中蕴含的力量,轻松一挥便可撕裂的金石。
危险!
他的大脑不断传达着恐惧的信号,可却都被强大的意志力压了下去。
“我没有打他。”许妄拉住妹妹,将她死死地护在身后,提起浑身力量,准备应对随时发生的攻击。
“你没有打他?那你是说他们在说谎咯?”许枫高昂着头,看向仆役们。
仆役们连连摇头,心中却生出股兔死狐悲之意。
“要怪,就怪你得罪的是二少爷吧。”
“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神威候府虽然富贵,却不是你这种人能享受的。”
“死的时候不要溅我身上血,万一二少爷不顺眼怎么办……”
所有人心中祈祷着不要被二少爷注意到,恨不得把头缩进胸腔里去。
许枫摇了摇头:“事实胜于雄辩,你还想说什么?”
许妄深吸一口气:“事实我们都清楚,不必多言,要杀要剐,来便是了。”
他调整好呼吸频率,摆出架势。
逼急狡兔,兔亦能反抗!
许枫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指着身边的白春富道:
“事实就是我是来为他讨个公平的,你太过跋扈,他刚正不阿,你却把他给打了,还打的这么严重,脸肿的跟猪一样了。”
白春富听到许枫的话,面色涨红,如猪肝一样,羞臊难堪。
可许枫的眼中却没有这些,只有能将许妄这个威胁彻底铲除的激动。
他高舞着手臂,好像是执行家规的长老,义正言辞,却又不失激动道:
“他就想要个公平。”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全场寂静,所有人怜悯地看着空地中的许妄。
瘦削的身形如同刚刚扎根的小树一般,脆弱得,不知那阵秋风来便被吹断了。
许筝感受着越发锋锐逼人的杀气,小脸血色全无,苍白无比。
许妄紧盯着许枫,身体忽然放松了起来。
“认命了吗?”许枫见到许妄如此,还以为他是认识到了与自己的差距,选择放弃了自己的抵抗。
“对了,你说他们之中,会不会有人良心未泯,有人会为我作证呢?”许妄突然开口,让许枫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愕。
可下一秒,许枫皱了皱眉,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谁知道呢,我不在乎。”
他的双手猛地攥紧,拳头上凝聚着九牛二虎之力。
可就在此时,许妄笑了一下,放松了身体,对着人群大喊道:
“白春富管事,私扣月份月钱,欺上瞒下,账目作假!”
“我许妄,只为讨回个公道,什么也没有做错!”
“是这样吧?”
许枫的表情中出现一丝疑惑,不知道许妄到底要干什么?
可他不在乎了。
只见许枫的拳头锋芒毕露,他狞笑着,下一秒就要将许妄的四肢全部打成粉碎。
可就在他挥拳的前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