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想办法躲起来,或者干脆假死,避免和官方接触?
但,这些都不是顾千秋想要的结果。
“我有点好奇。”
顾千秋开始旁敲侧击:“如果像这样民国时代的禁区里,有本地人被选中成了行走,离开禁区去了现代,那算是什么阵营的行走呢?”
他现在明白了。
这种迷雾遮掩的禁区,其实就是一片区域内,还连接着其他的时代,比如青藤中学时光倒流百年,就是这片乱葬岗。
而其他时代的行走,想必也是被选中之后,从禁区出来的人。
许休盼却是很肯定地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民国时代的人一旦被选中,成为行走,那必然是现代阵营的行走。”
“哦?现代?”
顾千秋不由得疑惑道:“可是,我听说不同时代的人被选中成了行走之后,一旦去了现代,就是不同阵营吧?”
“这……深层次原因我也不清楚。”
许休盼迟疑了一下,说道:“但我听说,以前是有‘近代’这个阵营的,但这几年不知怎么就没了,所有从近代这段时期的禁区里出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现代阵营。”
顾千秋若有所思。
看来,这之间一定发生了大事,只是许休盼的层次还无法了解而已。
“据说阵营不同,就是敌对,以前那些近代阵营的行走呢?现代阵营是怎么对待的?难道全杀了?”
顾千秋装作闲聊一般,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不可能。”
许休盼说道:“‘阵营不同就是敌对’这句话是没错,但也分强弱,近代的行走对现代大多都没什么威胁,所以现代阵营也不在意,我听说只是会监管比较严格而已。”
顾千秋微微挑眉。
他隐隐有些明白这些阵营的关系了。
就算是敌对,也没有到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没有威胁,还是可以容纳的。
甚至,这几年近代阵营变成了现代阵营,就是以前被容纳的原因?
那……空塔呢?
顾千秋很想知道,这所谓的‘空塔’,与现代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悄然将这疑惑压在心里,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聊起其他的事情,避免被许休盼察觉到他对这个问题的在意。
在密林中穿行了不知多久,终于走到了这片树林的中央地带。
没有了枝叶的遮掩,月色照耀下来,也明亮了许多。
而这片密林中心,却是一片较为空旷的草地,可见一座小木屋,以及……九座坟墓。
比起林外的乱葬岗,这九座坟墓看上去就要气派多了。
不仅一个个都装饰得颇为精致,而且明显是经常有人清扫,碑顶和碑盖都堪称纤尘不染,周围也没有半点杂草,极为干净整洁,明显是埋葬着很重要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走到了那座小屋前。
顾千秋站在门口,试着轻轻敲了敲,开口道:“请问有人吗?”
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又敲了几下之后,顾千秋试着推了下虚掩着的木门,发现很轻松就推开了这道门。
而屋内的面积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茶壶之类的一些用具,墙上挂着一幅画,床尾则是摆放着一些似乎是民国时代女性的衣物。
顾千秋走进屋内,看了一眼茶壶以及茶杯内的水,茶水已凉,但还能看到漂浮的茶叶。
“嗯?”
许休盼走到茶壶前仔细看了看,确定地说道:“这茶是白毫银针,白茶比较适合睡前安神助眠,我母亲生前也经常喝,这壶茶看样子应该没泡多久,最多三四个小时,从时间上看,应该是睡前才泡的。”
顾千秋微微挑眉:“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就在这禁区里,难道是被我们的动静弄醒了,所以出去了?”
“应该是个女的。”
许休盼打量了一下那些衣物,以及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这些胭脂水粉都是民国时期阔太太用的,看来还挺有钱。”
这里有可能是黄泉教的发源地,自然不可能没钱了,顾千秋则是在想,住在这屋子里的女人,跟前世的自己,是什么关系呢?
他思忖了半晌,微微摇头道:“虽然时间还很多,但我们还是先去完成考验吧。”
两人当即来到了屋外的九座坟墓前。
顾千秋首先看向了其中占地最大,也即是左数第一座坟墓的墓碑,仔细看着上面的碑文。
碑阳上刻着‘先考林公讳深秀府君、先妣严氏讳玉夕孺人之墓’的字样。
左侧是‘先考于南庆八年六月初七吉时生;旭光十九年二月初五吉时寿终,得年三十岁’。
右侧则是‘先妣于南庆十一年二月初七吉时生;旭光十九年二月初五吉时寿终,得年二十七岁’。
而下方的奉祀男则是‘晚浓’二字。
“原来这是林晚浓的父母……”
顾千秋怔怔地看着这块墓碑,在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之余,心中也隐隐泛起了一丝悲伤,不由得喃喃一声。
不过,这毕竟只是他的前世。
即便他觉醒了全部的记忆,也只是用第一人称视角,观看了一遍别人的人生罢了,或许会感同身受,还会共情,但……
终究不是他本人,而是林晚浓的人生。
顾千秋深吸一口气,又逐个看了其他的墓碑,果然都是林晚浓的亲人朋友,其中妻子‘许映月’的墓碑上,还贴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则是一个气质温婉贤淑的美丽女子。
这就是阿朝所说的故事中,承萍镇许家的小姐,前世的他入赘之后的妻子。
“这不可能!”
忽然,顾千秋听到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响起。
他闻声看去,只见原本略显散漫地打量着这些墓碑的许休盼,正呆呆地站在其中一座墓碑前,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
顾千秋走过去看了一眼,这座墓碑上的碑文很简单,上面只刻着‘许苏以沫之墓’六个字。
而最奇怪的是则是下方的立碑人——许破晓之妻,苏以沫。
“苏以沫?”
顾千秋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却不知道这是谁。
不过,这墓碑明显是自己给自己立的,而且自称是‘许苏以沫’,下方立碑人还写了许破晓之妻,明显把自己当成许破晓的妻子了。
前世的自己,林晚浓明显是真名。
而这个叫苏以沫的女子,居然不是自称林晚浓的妻子,而是入赘后改名的许破晓之妻?
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而许休盼则是怔怔地看着墓碑上的碑文,喃喃道:“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我母亲的坟墓……”
“什么?”顾千秋顿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