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陈庆虎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同,他见娄修胤不说话,便问道:“李公子这铁矿打算直接用作兵器库的储备?到时候直接卖给官家?”
娄修胤轻咳了一声,随即终止了话题,戒备性的目光朝着陈庆虎的身后示意了一番:“本公子见一潇洒儿郎走来,他一路过来都无人阻拦,便心想着陈大人,您与他相识?”
“什么潇洒儿郎。”陈庆虎也是一脸不知情,他将肥硕的身材转了过来,一瞧见司彦承那风清月朗的笑容。
陈庆虎的表情顿时凝结,眼睛也撑的老大,他猛地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的说道:“司……司少爷,你怎么来了?”
陈庆虎非常慌张,慌张的居然故意用身体想要挡住娄修胤的视线。
娄修胤立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难道陈庆虎知道司彦承的身份,所以故意想要阻挡二人的见面?
可人都到了面前,哪里是陈庆虎能挡着的道理。
娄修胤朝着司彦承瞥了过去,狭长的眸子中带了警告,却也没多说什么。
司彦承也当做没看见的模样,作揖,极为客套的说道:“陈大人,今日未在府中见着你,所以特意向人打听,听闻苏中来的富商李公子要运矿出城,特来瞧瞧。”
“他就是李迎李公子?”
司彦承唇角一直露出柔和的笑意。
娄修胤心里腹诽了一番,司彦承是出了名的笑面佛陀,自打二人相识起,他便没有见过司彦承流露过其他的表情,无论是愤怒亦或是喜悦,那浅显的笑意让人扎眼。
战场上,他们不分敌手,却也不分高低。
“在下李迎,陈大人,眼前这位不知是何人?以前在筵席上怎么也没见您引荐?”娄修胤违心的抿起了薄唇,稍微表露出了一丝不悦,但还是夸赞道:“这位公子温润洒脱,看上去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陈大人就别藏着掖着,让李迎也认识认识。”
“这。”陈庆虎摸了摸鼻尖,他与秦国的贵人做官矿生意,要是被李迎发觉,绝是个把柄。
私卖官矿已然是重罪,况且还是将矿石卖给与楚国交战的秦国。
“这位是……”陈庆虎惊慌失措的不知如何介绍,可他又不敢责备司彦承的出现,只能绞尽脑汁的胡说道:“这位是司七少爷,他在家中排行老七,所以才有这称呼,是本官的一个远方亲戚,暂时在应城居住两日。”
“原来是大人的亲戚。”娄修胤嘴角立马浮现出一股嘲讽的笑容,他晃悠悠的走到了司彦承的身侧,见他穿着粗布麻衫做成的棉衣:“没想到大人还有这般寒碜的亲友,让李迎好生刮目相看。”
秦国比不上楚国富庶,再加之司彦承为夺权,故意与民同扮。
所以穿上麻衣的他,显得清风道骨有些纤瘦,看上去就像是弱不禁风的书生,但他又柔和儒雅,站姿灼灼,与三大五粗的练武之人比起来更为优雅淡然,清新脱俗。
比起自己?
娄修胤确实蔑视司彦承的做作,他向来不掩藏自己,因为身材健壮欣长像极了习武之人,所以常穿上黑色的外袍来提升他的气场,又因为他面冠如玉,长的又极为俊逸,恣意潇洒的动作带着旁人不可比的矜贵,说他是不问世故的纨绔公子哥又极有信服力。
娄修胤此番在应城,没有特意的压制自己的个性,只不过比起军营里那沉闷的氛围,他不得不冷着脸罢了!
看着司彦承,娄修胤轻抚着袖口,故意说道:“司七少爷难不成别有身份,故意扮成这般寒酸的模样,以李迎对陈大人的了解,本公子不大觉得你是个如此心善的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