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踪迹,也没有发现炼金术师留下的痕迹。
然后呢?
都到地方了,快给我放动画剧情啊。
树的树干素白,有着晶体般的通透感,阿利恩将手放上,触感坚硬而冰冷。
下一刻,他感觉到突然出现的某种引力,牵扯着他的意识滑向前方。
前方。
黄金之树。
……
黄金之树中。
结晶的空洞里,仿佛延伸向无限。
萨娜站在一个模糊的光球前,面有诧异神色。
“是你在呼唤我?从我进来这片遗迹开始。”
光球微微震动了一会。
没有吐露出任何一个字,但萨娜明白了它的意思。
“权能被夺走分散?需要我帮你?”萨娜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和世界树的某种亲近感。”
光球内飘出一个莹莹的光点。
光点落在萨娜的手心里。
突然间,一长段不连续的画面进入了她的脑海。
在无垠的黑色空间里,光点微弱而遥远,它们静止不动,永恒不变。
蓝色的星球出现在眼前。
水汽,火光,深深嵌入土地之中。
遵循着某种在它体内运转的规则,它向着天空伸出了手。
四季变换,万物无常。
它孤独地守望着天空。
有人的出现,向它跪拜,有野兽的出现,在此安巢,出现后,很快又消失,然后又出现。
它从土地中汲取力量,又反馈给土地,生命的循环,生生不息。
然后,某一天,有一个男人来到它身边。
用斧头,将它的分枝砍下。
连同一部分的法则。
完美的循环变得不再完美。
生命的对立面,死亡最终来到。
然而死亡也是生命大循环的一节。
死亡的风吹拂大地,代替的缺失的法则,履行完整的循环。
砍下分枝的男人来到它身边,意识寄生在其中,成了循环的阻碍。
意识变得模糊,男人的意识在影响,取代原本朦胧间正在诞生的意识。
与此同时,分枝的分枝又被取走,消失不见。
连同缺失的法则一起消失。
直到某个时间,另外的一个男人带着缺失的法则来到树边。
也带来一个几乎破碎的意识。
从虚无的意识里退出,萨娜长出了一口气。
她流着冷汗,直到庞大的意识重压缓缓褪去,才渐渐找回自己。
“原来如此……星外的生命……”
她看着光球,轻声言语。
“预言指引的收获,就是这个吗。”
……
黄金之树内,伊知难与威武的男人席地而坐。
“最初我的先祖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傍水而居,某日天外的生命来到,留下了树的种子,树在山巅生长,根须遍布大地,抽取了这片土地的养分,然后又改造反哺于大地。”
威武的男人叙述着遥远的故事,伊知难静静坐听。
“树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人变得更强壮、更健康,但树也带来了死亡与危机,动物们也拥有了超凡的力量,日益威胁到先祖们的生存,我就是诞生在这样的世界里。”
“我天生拥有适应树的力量的亲和力,比周围所有的人都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战胜了村子里最强壮的大人,长大后,我成为村子的领袖,我聪慧的同伴教会我更好的掌握树的力量,我带着人们讨伐野兽,开辟新的居住地。”
“但比起野兽,人们的力量仍然弱小,我的孩子死于我前,我的长辈也不得安宁而终,开辟的居住地又长期被野兽侵袭,最终,我去参拜了树,并带回了树的分支。”
“用斧头劈下了树枝?”伊知难问。
“是的,用斧头劈下了树枝,并将树的分支带回村庄,培育长大。”
“通过树的分支,我们更好地掌握了树的力量,我们清除了野兽,获得长久的寿命,我们没有病痛,食物用之不尽,孩子安全长大,孩子也有孩子,时间一晃而过,小小的村庄变成了伟大的王城。”
“那是长久的,幸福的时光,我放下斧头,隐居山田,看着同胞们安居乐业……直到死亡之风突然出现。”
“死亡之风刮起,被风吹拂的人便会成为树的养分,我无法坐视我的人民凋零而不管,阻止树,这是身为王的责任。”
“是树?死亡之风是树招来的?”伊知难问。
“是的。”
“但是树,为何要如此对待你们?”
“也许这便是惩罚?你去过王城了吧?我亵渎了树,砍下树枝,栽种在我故乡的土地上,我希望孩子能够安全长大,希望老人能够安宁离世,希望人们远离疾病、伤痛的折磨,希望幸福永伴,树拥有着如此的力量,外来者啊,告诉我,我做错了吗?”
“我无权评判你们的对错,持斧者,不过我的确感受到了你为人民的决意。”
“谢谢,死亡之风出现后,我们筑起石碑,能够短暂抵御死亡,但无法在根源上解决问题,我的人们逐渐消亡,有的族人尝试离开此地,远走他乡,然而断绝树的力量,十死无生,有的人只能躲在城市的残骸里度日,苟延残喘,等待死亡。”
“于是,我再次拿起斧头,抽取了分枝的所有力量,最终来到树的所在。”
“我觐见到了树模糊的意识,树无法交流,在它庞大的力量下,只有冰冷的法则,和永不停息的生长,我无法撼动树的力量,只能尝试将自己的意识融入覆盖树还未诞生的意识,即使,僵局到现在,外面的世界已过千年,我的同胞们也早已消亡。”
“但是我还活着,树,是最后的希望。”
“被风卷走的同胞的灵魂啊,我只能相信他们的碎片依然静谧沉睡于此。”
“外来者,请你帮我。”
……
黄金之树内,阿利恩睁开眼睛。
一个沧桑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他的前方是一片被结晶覆盖的地面,一朵结晶的花盛开,包裹着结晶之中的女孩。
瑰丽的结晶,畸形的女孩。
女孩的半身是腐败的模样,无数色彩艳丽的植被从身体中钻出,覆盖,她的右眼有一朵盛开的粉花。
“她没有名字。”沧桑的男人说,“村子里的人都叫她腐败之子。”
阿利恩走向男人。
他是一个幻影,或者说是灵魂。
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女孩身上,仿佛只要转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炼金术师?”
“异乡人。”
“这里是?”
“黄金之树内,我们的联系让你来到这里,而不是见到树灵,亦或是持斧者。”
“她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什么会在这里?”阿利恩看向结晶中的女孩。
“她是神诺之地的另一面,乐园的阴暗,隐村的先人从王城的黄金树分枝窃取了一段树枝,种植在隐村的空间内,也许是因为法则的分散,也许是因为和主树失去联系,隐村的黄金树有天生的缺陷,从生命的繁荣抵达万物的腐败。”
“腐败是从村子的树出现的?”
“分枝的分枝依旧拥有力量,但也会结出汇聚腐败的果实,腐败之果若是落地,腐败便会蔓延。”男人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悲哀,“所以他们选取了祭品,将腐败之果给予刚出生的孩子,用纯粹的灵魂抑制腐败,等到他们成长到腐败之力抑制不住将要爆发时,便将他们杀死长埋于深深的地下。”
“也就是树根下腐败之湖的由来。”阿利恩补充说。
“树根会吸收腐败,让其最大程度在分枝的分枝中循环,置入果实的人,便被他们称为腐败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