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小忘巴羔子,老子打死你……”
贾赦被气的跳脚,他左右看了几眼,没找到合适的工具,便伸手解下腰带,想上前抽贾琮。
“大老爷,这可是在徐家,我劝你体面些,别伤了大家的颜面!”
对这个忍让多时的老匹夫,贾琮也恨不得跟他干一架,可外公还没入土为安,他并不想把事闹大,平白让外人耻笑。
可惜,这句话并没有起作用,贾赦把腰带在手上缠了两圈,像疯了一般冲上前去,准备动手。
见制止无效,贾琮只得退到门外,对着堂中大喝一声:“来人!”
哐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正堂左右两间屋子的门应声而开。
接着,从里面各奔出两个手持棍棒的徐府家丁,他们冲上前去将贾赦团团围住,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好好好,原来你这孽子早就算计好了!”
贾赦的情绪太过激动,导致脑缺氧,只觉得目眩神晕,险些站立不稳。
“大老爷,事已至此,多说已无益,还是请回吧,今日宾客众多,恕我不能奉陪了!”
等贾赦缓过劲来,贾琮先做了个请的动作。
贾赦何曾想过自己竟有被赶出门的一天,气的浑身都颤栗起来,他恶狠狠的瞪着贾琮,像是一匹要吃人的饿狼。
可这里并不是荣国府,他的权势现在没有半分用武之地,就算动手也是在自讨苦吃。
形势落于下风,贾赦反而理智了许多,顷刻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既然不能在徐家动手,那就先让这个逆子猖狂两天,待将他户籍改回去,再一泄心头之恨!
“真是没想到,你这小畜生竟脑生反骨,连纲常伦理、长幼尊卑都不在乎了,也罢,今日先饶你一条狗命,将来有的是办法炮制你!”
贾赦将滔天的愤怒强压在心底,撂下一句狠话。
随后,在贾琮几人目光注视下,他愤然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徐府后宅。
走到中庭时,宾客们齐刷刷朝贾赦看来。
恰巧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插在路边的白幡迎风飘到他眼前。
贾赦余怒未消,此时被白幡挡住去路,像是发泄般飞起一脚,将挂着白幡的竹竿踹倒。
啪!
竹竿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哟,这不是贾恩侯么,怎么你也在此啊?”
这时,庭院中响起一个阴柔的声音。
恩侯是贾赦的表字,平日除了身份高于他的人外,没人敢这么称呼他。
此时,这道熟悉的声音,让贾赦身形一顿。
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头戴山字冠,身穿大红宫制袍服,外罩蟒袍的宦官站在庭中,在他身后,还有十多名小太监跟随,阵仗不小。
待看清为首宦官的模样后,贾赦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来人竟是前不久刚去过贾府的乾清宫总管太监——戴权!
要命的是,刚才他那一脚,将白幡踹到,险之又险的砸在离戴权不足五步的地方……
“贾赦见过公,公公。”
贾赦忙躬身下拜,心中十分惶恐。
戴权瞟了眼地上的白幡,表情微妙的说道:“恩侯,这白幡碍着你什么事了,竟要将它踹倒?”
这么一说,贾赦腰弓的更厉害了,他干咽了口唾沫,解释道:
“刚才路过的时候,无意失足踢倒了白幡,还请公公不要见怪。”
“是吗?”
戴权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继续追究,开口道:
“既然是失足踢到的,那就快扶起来吧,咱家传完旨,还要回宫复命,不要耽误了时辰!”
“传旨?”
贾赦起身的时候,飞快的瞟了戴权一眼。
见他手中果然拿着圣旨,贾赦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这院中有资格接圣旨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了,戴权跟到这里来,莫非是都督府出缺的事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