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为什么没有留在翰林院?却要远赴四川为官呢?”
“此事说来话长。我曾经向皇上献上一物,或可以用于战场。只是此物制作不易,在北京恐怕人多眼杂,为建奴奸细所知。所以皇上赐我工部制造司郎中,前往四川,秘密制造。还有就是上月,我献上助捐之策,引得朝中震动。皇上怕我在京中为难,也有让我避祸之意。”
“原来如此!这助捐的事,上两次的《邸报》已经有了,我已经知晓。原来是状元公之意,确实是个好办法。我在这应天府也发起了助捐,只可惜朝廷,不论南北两京,蛀虫当道,只会贪墨,不思为朝廷解忧。我在南京的助捐也是寸步难行。如今内阁首辅温体人就是最大的贪官,而皇亲国戚又都是颟顸蠢笨,国家至此,实在是前景堪忧啊。”
李洛吓了一跳,自己还没见过一个官员敢这么直接的批评朝廷的,这徐石麒是第一个。
其实如果李洛对历史更加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这徐石麒是明末著名能得罪人的官员,堪称海瑞第二!是又穷又横!他才能很强,但是不畏权贵,又清廉自持。在明末那个黑暗的官场,秉承着对自己内心的忠诚,对整个官场发动了圣战。多次因为得罪上官被贬斥。但是因为清廉之名,被启复。最后搞得官场上人神共愤,终于被其他官员排挤出官场,贬为平民。清军进攻嘉兴时,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组织英勇抵抗,城破后自缢而死。鲁王朱怡海监国时,赐谥号“忠襄”。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牺牲后,组织起义,长子被清军俘获,英勇就义。次子在起义失败后,隐居山林,清朝廷多次请他出山为官,都被拒绝。并且留下遗言,凡徐家子孙,不得出仕满清。
“状元公可否把殿试所做文章,与徐某共鉴呢?”
李洛知道,这是徐石麒对自己的考察,也不再犹豫,张口就把自己的那篇文章复述了出来。
徐石麒边听边点头,等李洛把整篇文章复述完,徐石麒更是大声喊好。
“好!好!好!”徐石麒双目放光道:“果然是一篇千古文章!如果朝中真以此为纲,整饬吏治,发展生产,或许中兴真的有望啊!”
“不过是纸上谈兵。小子从未处理过地方政务,很多东西都是想当然的,一旦真的执行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乱子呢。到时候被骂作赵括,也未可知啊。”
“状元公太客气了。能有如此思虑,这状元当之无愧!至于执行之法确实关键,如今朝廷政令不达地方,太多官员只为一己私利,无视朝廷大局。状元公去地方为官,也未见的不是好事。等到了解了地方事务,再回中枢,当可更加游刃有余了。”
两人正在聊天,一名班头模样的人进来回报:“回大人的话,属下刚刚去过李大人落脚馆驿,和遵府家人说明,大人在我们府衙做客。老夫人命人祝福大人,不要回去太晚。”
李洛知道,这是去馆驿查自己的身份的。现在查完,不好当着自己说去调查自己,就说去报告自己在府衙做客。既然已经查完,李洛也就起身告辞。
“徐大人,如今天已经不早,李某就要告辞了。如果有机会,再来叨扰。”
徐石麒也起身,把李洛一路送出府衙。
刚出府衙,看到左梦庚被锁在府衙一侧,有几名他的手下陪着。
另一侧一名家仆装扮的人上前对李洛施礼,道:“李大人,小的在此等候多时,想请李大人去我们那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