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夕阳的余晖下，一家三口吃完了一餐温馨的晚餐。

一餐饭后，于斌和爸妈坐在熊猫牌彩电电视机前，此时电视里传来杨钰莹的歌声。

“我不想说我很亲切

我不想说我很纯洁

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

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

这是1991年最火的电视剧之一《外来妹》的主题歌。

吹着吊扇，于斌开口说道：“爸妈，我想拿5000块做点小生意。”

于斌说完，于尚实和黄学梅都处于懵逼状态，好像没听清，儿子刚才说的是5000块吗？

要知道，这时候，全国人均月收入不过百，大多数工人月工资都不到两百。

所以，两人转过头看向于斌，想确认刚才有没有听错。

看着面部表情有点震惊的父母，于斌又重复一遍，“爸妈，我想拿5000块做生意。”

“你是想通过自己努力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于尚实率先反应过来，但没有马上拒绝，开口问道。

“嗯。”于斌点头。

“孩子，不用急，等你读完大学，参加工作，我们就会过上好日子了。”黄学梅缓过劲，宽慰道。

“爸妈，你们工厂最近的效益是不是都不怎么好？”

“还没到过不下去的时候。”

于尚实说完，看了黄学梅一眼，黄学梅却反瞪他一眼。似是问：你是不是告诉儿子，工厂效益不好的事情了。

但是老对方表情，好像都没有说。

于斌继续道：“以前你们下班很晚，特别是老爸。你们最近总是早早下班就做好饭菜了，就像今天。而且这半年来，日子也越来越紧了，天快黑的时候，也不爱开电灯了。”

黄学梅和于尚实陷入沉默，他们各自在的工厂的确效益不好。

之前的经销商不是嫌他们生产的产品落后，就是嫌弃他们工厂的产品质量不好，要么就是说，市场里面已经有更好更便宜的货了。

他们各自的工厂生产的货物销售不出去，要么就是低价销售出去，所以，本来堆满了原材料的库房，现在堆满了成品。

虽然没有完全停止生产，但这一年来，厂里的生产计划越来越少，工厂里时不时响起要改制、降薪、暂停发工资的声音。

无论是看报纸还是看新闻，全国上下都蔓延着，大多数国营工厂要倒闭的消息。

“儿子，我们相信工厂和国家会带领我们走出困境的。而且我们存的钱够你读完大学，你不用担心。”

“但是，爸妈，如果走不出险境怎么办？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走不出困境。你们没发现最近3年来，越来越多的人找不到工作吗？你们看看电视机里面，农民已经走出大山去沿海打工，他们生产的纺织品多么畅销，老妈，你们厂今年堆积了多少纺织品，你有了解过吗？”

80年代末90年代初，国家的就业形势很严峻，1989年需要安置的城镇就业人员为1050万人，但实际只安置了300万人，实际安置率只有30%，1990年需安置人员达1200-1250万人。而这次失业高峰的成因主要是:宏观经济管理不当;“民工潮”的冲击。

于斌见爸妈有松动的迹象，指着正在播放着《外来妹》的电视机继续说道：“你看，电视都在放里心思手快的打工妹能受厂长欢迎，笨手笨脚生产效率低的还要被扣工资，你再看看他们机器的生产效率，你们厂的机器能比上吗？”

“我不想说你们生产的产品都不好，但是你应该也发现你们产里面某些工人经手的衣服，有些质量完全不达标，你们生产的产品正在被质量更好，价格更低的沿海产品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