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戴春峰不悦地问。
“我笑你连撒谎都不会。”
“此话怎讲?”戴春峰有些囧。
“张思明一直视种花家,谁要是说他是种花家人他会觉得受到污辱,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种花家人?”
戴春峰欲言又止,有些话不方便当着檀润青的面问。
比如暗示她,自己怀疑张思明是潜伏在日本间谍内部的红党,只要她能帮自己证明张思明是不是红党,自己就可以放她一码。
戴春峰假装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对檀润青道,“这个人和张思明都还有情报可挖,不过这里太不安全了,我看还是由我带回金陵去审吧。”
檀润青当即提醒道,“处座,最好不要让他们两个见面,要不你先带一个回去吧,等我回金陵的时候再带另一个,以免他们患供。”
戴春峰当即否决了他的提议,“不用了,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吗,还是两个都由我带走吧。”
“到时候给他们戴上手铐和脚铐,再把他们的脸蒙起来,嘴再堵上就不怕他们患供了。”
既然他坚持,檀润青也就不再说别的。
反正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到时候出什么问题跟自己无关。
檀润青让人把刘惠芬带回牢里,自己跟戴春峰一起离开审讯室。
戴春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了。
他让檀润青先回去,表示自己就在这里凑合歇一晚,明天一早就回金陵。
檀润青点点头,自己回去了。
戴老板头一回住在站里,庞赓恕连忙亲自去给他收拾了一间客房,被褥枕套都换新的。
收拾好正要离开,却被戴春峰叫住。
“庞站长,你等一下,我们聊几句。”
庞赓恕知道戴老板应该是有什么私密话要跟自己谈,连忙把门关上。
然后转身过来,笔挺地站在戴春峰面前。
戴春峰伸手含笑冲他向下虚压了压,“不要这么拘谨,拿张椅子过来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是。”
庞赓恕这才回头拉了把椅子,在戴春峰对面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照片和那篇文章都交给报社了吗?”
“都交给他们了,所有报纸都腾出头版,明天报纸一上市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很好。”戴春峰点点头,“你一定要盯着点,一旦有异常,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庞赓恕连忙起身,“是。”
戴春峰再次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
略顿一顿之后,才问,“这一个多月,你有没有发现檀润青有什么问题?”
“有的。”
庞赓恕似乎早就有准备,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
当初戴春峰专门交代自己要盯紧檀润青的,他怎么敢懈怠。
“在津门的这段时间,檀组长从津门警察局副局长王有哲那里弄走了一颗夜明珠,津门帮派头子那里弄了二十根大黄鱼,从清源古玩店弄了两大箱古董……”
戴春峰微眯着眼睛听他念完,半晌问,“就这些?”
庞赓恕一愣,感觉戴老板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处座,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哪。”
戴春峰一本正经道,“如果他只是贪钱,那就没问题了。”
“我最担心的是,他在津门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比如接触不该接触的人。”
庞赓恕摇头,“那倒没有发现,平时除了公事和搞钱,他就围着身边那个小女生转了。”
戴春峰笑笑,“真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好了,你去休息吧。”
庞赓恕刚站起来,戴春峰又道。
“对了,我要把刘惠芬和张思明带回总部亲自审讯,明天天亮就要飞金陵。”
“你让人做好准备,戴好手铐脚铐,再堵上嘴,套上头套,不要让他们隔得太近。”
“是。”庞赓恕答应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戴春峰起床吃过饭收拾一下就准备动身。
庞赓恕以为他要去机场,连忙让人去牢里把张思明和刘惠芬提上来。
戴春峰却摆手阻止了,“不着急,去机场之前,我还有点事要办。”
庞赓恕连忙问,“处座,还有什么事?”
戴春峰脸上带着一点笑意,“我听说檀润青女朋友的姑婆肺病住院了,我既然到了津门,如果不去看望一下有些失礼,咱们先去趟医院吧。”
庞赓恕连忙道,“那老太太前两天已经出院,被檀母接回家去调养了。”
戴春峰点点头,“那就去檀家吧。”
“是。”
庞赓恕立即亲自开车,载着戴春峰往檀家去了。
檀润青一早起来吃过早饭,正准备去津门站送戴春峰呢。
谁知一出门,却看到庞赓恕的车停在门口。
走近一看,发现戴春峰坐在里面。
檀润青打开车门,笑问,“戴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戴春峰从身边拿起一个盒子,“前些天有人送了棵灵芝给我,这东西止咳平喘,还能养肺,听说你女朋友的姑婆是肺病,所以特意带过来了。”
“昨天太忙,把这事忘了,今天一早才又记起来,所以特意给你送过来。”
檀润青闻言,连忙客气道,“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啊。”
戴春峰笑道,“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快拿着。”一边说一边将那个盒子递塞到檀润青怀里。
檀润青只得接过来,他知道戴春峰的醉翁之意并不单单只是送灵芝这么简单,很可能是想看看泉泽芳到底是不是真的来照顾她的姑婆。
这种时候当然得主动请他进去喝杯茶,否则戴老板那块心病永远去不掉。
如果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打消他对泉泽芳的疑虑,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板,快请进屋坐下喝杯茶吧,你送这么厚的礼,我得让泽芳当面给你当声谢才行。”
戴春峰笑着下了车,“好啊,既然到了,我也应该拜会一下檀夫人。”
“快快请进。”檀润青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