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他储物戒中有一套由六柄上品法器子剑,外加一柄极品法器母剑构成的组合飞剑,锐利无匹,主材便取自千叶白桐,算是他手头最好的攻击法器之一。
论品阶,只有已死父亲遗留的一盏莲花宝灯,可以盖过,只是那玩意乃防御灵器,攻击性不能说没有,只是一点也无。
又加之消耗甚大,以李洵当前实力最多坚持数息,便再难维系,原主嫌麻烦,就一直没有携带。
想到那盏华而不实的灵器莲灯,李洵心中又是一阵肉痛。
原本三房也算颇有家底,宝库藏有数件精品灵器,于攻击、防御、修炼等方面各有所长。
尤其有颗元命金珠,最能填补精气,弥补本元,练气修士也能顺用无虞。
原主一直眼馋许久。
可为了凑齐筑基所用灵物,这些灵器均被叔伯父亲等人抵押一空,只有莲花灯因功能单一、消耗太大没人看上才留了下来。
不过饶是如此,李洵身家也远比一般练气修士要富有。毕竟不说灵器,单一件极品法器就是一些筑基散修也未能拥有。
“哗、哗!”
前方水浪声袭来,打断李洵的走神,举目望去,但见一条粉臂于蔚蓝浪花中随意摆动,看方向,是刻意朝着这边。
却是他一时想事情入了迷,翠墨等得不耐,焦急救人,这才故意用小手拨弄水花,刺激起来。
知道是自己的错,李洵老脸一红,没出声,足下真气运转,数十丈距离几息便至,还反超少女一截。
就这样,两人一路追赶,约莫炷香功夫,终于来到绣竹兄嫂住处。
这里位于白桐岛南边,沿途尽是些低矮紧密的平房,横七竖八。
简陋的木板墙上遍生缝隙,风一吹哗哗作响,看上去不甚牢靠。
部分人家门口还摆放着犁耙、镰刀等各种农具,上面绿芽粘附,显然才在田间地头劳作过。
这里住户看见有人进来,也不敢正面招呼,只躲在窗沿下小心翼翼向外张望,那模样像极了受惊的野兽。
正值饭点,李洵穿梭其中,空气中除了饭菜香味还夹杂着某种难言骚臭,似是日积月累所致。
若非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信堂堂仙家灵岛,也有如此世俗的一面。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修仙者身份尊贵,不事生产,衣食住行自不会亲自动手。
可修士也是人,未曾筑基,也需吃饭进食,也会惧怕暑热冬寒,更别提绫罗绸缎、姬妾护卫这等享受之物。
这些东西桩桩件件哪一样不需要大量奴仆,如此大的劳力缺口从哪找?蝼蚁凡人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剥削对象。
无需付出其他,李家三房只用在凡间宣传仙家灵岛招收杂役,便有数之不尽的适龄壮年男女前来应征。
而‘仙家’所提供的,便是连一阶灵脉都算不上,被锁灵阵劫掠之后的寥寥几缕灵气。
饶是这样,为了争抢有限名额,仆役中朋友甚至父子、兄弟之间反目成仇者也不在少数。
李洵十分清楚这背后的血腥、野蛮与落后,却无意去改变什么,身为白桐岛名义上的小主人,自己就是最大的利益获取者之一。
背叛自己所在阶级,他不是伟人,没那么高的觉悟,更不会为了这些素未相识的陌生人,干一件得罪全岛修士的大蠢事。
说到底,人始终是自私的。
“公子,到了。”翠墨在一间白墙绿瓦的大瓦房前站定。
外边看去,倒是比别的矮房平整许多,至少还有功夫做了粉刷。
李洵靠近还未敲门,一道粗犷如雷的声音从房中炸出。
“反了天了,长兄如父,俺的话你也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