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抿了抿嘴。
这么简单朴素的手段,令他有些踌躇。
但想到传音之人多半是身负修为的经学宗师,这么安排必有他的用意,随即依言起身。
“怎么,你刚才吱哇乱叫、摇头晃脑的,又站起来干什么?”
看到铁蛋唐突起身,钱讲书狐疑地道。
“是这样,学生尚有一事需要汇报。”
铁蛋恭恭敬敬地道。
“快点说。”
“是这样,咱们地字班那杨二牛……”
铁蛋如此这般,将今早发生之事大致说了。
没待他说完,钱讲书便极不耐烦地打断道:
“唉,我说了多少次!这种事儿不要直接找我,让你们班长,那个什么杨二牛亲自来跟我汇报!这次看在有新生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你赶紧坐下学习去吧!”
狗子、阿夏几人忙不迭地给铁蛋使眼色。
铁蛋恍若不知,声音反而更为高亢:
“先生明察!那班长杨二牛监守自盗,知法犯法,无人可治,若要待他良心发现,自我举报,岂非荒唐?”
钱讲书冷哼一声:
“荒唐?我看你才是荒唐!
任他千错万错,但毕竟是你们一班之长,能由得你们如此僭越吗?
正所谓:‘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而天下治,三者逆而天下乱。’
你一个新人,初来乍到,便想破坏团结,当乱臣贼子吗?”
钱讲书引经据典,话音未落,已无形中在教室布下了一道强大的思想禁制。
好大一顶帽子!
杨尘闻言,心中一面感叹,一面陡生豪气。
当即针锋相对,继续为铁蛋传音。
只听得铁蛋不卑不亢地道:
“杨二牛仗势欺人,以权谋私,非说我一介初来乍到的儒生可窥一斑,便是三岁幼童亦知,强取他人财物实乃不义之举!
正如先人有曰:
‘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
他此番引上品经文,从气势上便胜了钱讲书一筹。
若是铁蛋与钱讲书修为同级,单凭这一句经文,便不仅能将钱讲书布下的思想禁制毁灭殆尽,甚至还可以彼之道,还至彼身,令钱讲书遭到严重反噬。
只是铁蛋修为甚浅,灵气不旺,故仅仅将钱讲书布下的思想禁制撕开了一道小口。
饶是如此,钱讲书还是心中一惊,直道古怪:
这铁蛋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他又不是什么先天道体,几乎没有被夺舍的可能。
但他现今竟能轻易破开我言语设下的禁制?
他的修为我很清楚,不过堪堪九品,不可能使灵力强行破开禁制。
慢着……
这么说来,他引述的莫不是什么上品经文吧?
可他以九品之躯,若能通读上品经文,岂会自甘堕落,来这个破烂不堪的地字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