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杨尘一口茶水吐了出来。

唐沛雪的话着实令他吓了一跳：

难道我穿越而来的身份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

杨尘好不容易镇定下来：

“唐姑娘何出此言呢？”

唐沛雪收起脸上的小得意，有些忐忑地小声道：

“其实……昨天晚上在梦境中，不小心抚到公子的胸膛，与公子偶然心交神会后，才知道，公子原来早已正过‘心’，立过‘命’！”

此世儒门修炼一途，共分九品。

其中，九品格物境，属入门之境，有耳聪目明之效。

而八品致知境者，于经文过目不忘，心思会倍加机敏，语言更易引人信服。

七品正心境，则是儒生跃至儒者的奠基之境。

在这一境界，儒生将通过读经，参悟仁义礼智信之意，端正是非观，初步沟通天伦与人道，具有运用灵气的力量。

六品立命境则是儒门学子的第一次质变。

在参悟中品经文中，儒者将立下终身之誓。同时，可以简单地识别他人之立命。对灵气拥有更强的控制力。

没有经过八品致知境的锤炼，是无法“正心”和“立命”的。

修为退步，正的“心”与立的“命”，亦会跟着消失。

而杨尘以九品之躯，却已立下六品之命，无怪唐沛雪怀疑了。

好家伙，这个世界的心灵交流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还有，

你这个不小心，一定是故意不小心的，一定是对吧？

克制住心底一吐而快的冲动，杨尘若无其事地道：

“哦？那我正的是什么‘心’，立的又是什么‘命’呢？放心，我不会怪你失礼。”

唐沛雪却有些犯难地道：

“抱歉，恕小女子无能。我只是觉得公子的思想幽邃曲折，好像坚韧不拔，又好像变化无方。别说我从未见过公子这等奇人，就连经文中也鲜有类似记载。世所未有。

但总之，公子，我能感到您内心深处那团炽烈的火焰，能感受到那兼济天下的精神冲动。您一定是个，有大爱的人吧！这样的胸怀，恐怕只有天界诸仙才有吧！”

哦……

原来这丫头是怀疑我从天界下凡而来的啊。

这么说，好像也未尝不可。

还省了很多事儿。

“好吧，我想你说的大体没错。现在，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杨尘温柔一笑，随即语调转为严肃：

“我们今日，要去村里的书院走一遭。”

……

当日傍晚，杨尘用一行行潦草但富有冲劲的字迹，这样写道：

每年出一所书院，面向周边各大村落开放半日，供县官和城内书院同仁批评指教。

这是我们平川城素来的传统。

我走访的这所书院，据说曾受了平川城杨家的捐助，今年便被选中。

这些日子里，为了迎接县官们的检阅，每天早晨六七点，将近三分之一的书院学生都来到场地准备排练。

在铿锵有力的村社传统舞蹈中，在《我骄傲，我是仁天学子》的激情朗诵中，在“仁天帝国千秋万载”的深情演唱里，孩子们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余音在书院回荡不止，似乎感慨着，那匆匆流逝的时间、稀稀落落的讲堂，和孩子们空空如也的辩经论道记录本。

傍晚，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

我在距离书院五里地的地方看到了我白天见过的学生，夏婉辞。

其时，天色逐渐变暗，阵阵微风吹过，虽是在五月的夏日，也能感受到些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