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回你房间。”身后人压低了嗓音,在宁浥尘耳边道。
她一听便认出了这个音色,为了不惹出动静,稳住他,便先照他说的做了。
不动声色地回了房间,插上了房门,又熄了灯笼。在一片黑暗中,她淡淡道:“仗着轻功绝世,来无影去无踪,就敢跟踪我,私闯相府,独行狂剑果然张狂。”
“小姐真是好耳力。”来人将她松开,随后立即道:“别想着叫人,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宁浥尘问道:“雪夜来访,所为何事?”
“你是宁澈的女儿,你怎么会认识那把剑?”来人开门见山地问。
宁浥尘道:“有求于人时,还是先自报家门比较有礼貌。江湖上没有这个规矩么?”
来人冷笑道:“你搞清楚,现在你的人头可是悬在我的剑锋上,我一个不乐意,红颜转瞬成枯骨。”
“我赌你不敢。”宁浥尘看似说得轻巧,而后背竟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冒出了一层薄汗。她只是看出了这柄剑对于来人的非同寻常,只要她口中有他想知道的,便不会轻易伤她。于是她继续道:“孤霜剑是夏天胤将军的佩剑,可他只在战场上杀敌时用,平时并不轻易示人,因此等闲人并不识得。”
见她果真对佩剑有所了解,但说了又仿佛没说,来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夏天胤在朝为官之时,仿佛与宁澈的关系并不亲近啊。你之前言语间却对孤霜剑主的评价并不低,你们丞相府到底在酝酿什么阴谋?”
宁浥尘冷声道:“你对我太过警戒,我对你亦有防备,恕我不能过多相告。”
来人一时没有出声,房间内的温度仿佛变得更低了。
“听说相府千金即将入宫为妃,如果在此之前名节不保,你猜皇位上那位,会对丞相做些什么呢?”
宁浥尘感到来人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不得不后退到床榻上去:“宁府究竟是哪处得罪了你,非要如此不依不饶?”
“把你知道的关于夏天胤的事,都告诉我!”来人左手挡在宁浥尘胸前,将她压下,右手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宁浥尘又气又急,脸颊热热的:“独行狂剑竟这般欺负一个女子,愧对侠客之名!”
“你之前的言语间,对独行狂剑似乎很是欣赏,嗯?那不如……”他俯下身,鼻尖灼热的气息呼出,痒痒地化在她脖颈之间。
“我可以告诉你,你先起来!”宁浥尘趁势将他一把推开,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我父亲与夏将军,明面上看来确实并不和睦,可私下里却彼此钦佩欣赏,惺惺相惜。两人均身居高位,若是表面上来往密切,容易被有心者冠个结党营私之名。故而,多以书信来往居多。夏将军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父亲亦是难以接受,这些年私底下一直在调查……”
“带我去看那些书信。”来人打断道:“口说无凭,我怎知你是不是诓我?”
宁浥尘只好道:“跟我来。”
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静得只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对自己家,宁浥尘轻车熟路,摸着黑也极是顺利地带着独行狂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