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庭院中。
七八个家丁,手握棍棒,如临大敌般的看着杨雄一行人。
李员外家的管家,战战兢兢的走上来,问:“买地的?敢问贵客,哪里人氏,天色已晚,还请贵客,明日白天,再来找我家老爷商议。”
“咳咳。”
轿子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紧跟着,传来一个半死不活、犹如大病一场的虚弱声音:“我家老爷,身份特殊,不便白日见人。”
说完,轿子的门帘里,伸出一只手,“呼!”的一声,抛出一个钱袋子。
管家一把接住,打开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约莫有四五十两。
管家接住银子,有些拿捏不定。
你说买地的吧,这钱不够,一亩地都要一百两。
你要说赏赐吧,好像又太多了点,哪怕他是李府管家,月俸也不过三两银子,这已经是他一年的俸禄。
可很快,轿子里的声音,再次出现:“这银子,赏你的。”
一听,管家的脸上,顿时挤出来笑容,点头哈腰:“贵客您稍等,小人这就去向老爷汇报。”
光赏赐,上来就是五十两,这位爷,出手属实阔绰啊!
而且听意思,这位爷跟他一样,还只是个管家,并不是真正的主。
一个管家,都能有轿夫,这幕后的主,其身份,怕不是……县太爷,甚至郡守那个级别的?
管家心里想着,不敢怠慢,连忙去汇报。
不一会儿,就见到穿着貂皮袍子、年龄约莫五十上下、尽显富态的李员外,走了出来。
这李员外,家底殷实,甚至有传言,他曾经在朝为官,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大户人家,甚至在整个临水县的乡绅富豪里,也排得上名号。
李员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红衣、面配轻纱的少女,虽然轻纱遮住面容,但眉目流转间,能够依稀见到,其中蕴含着万种风情,想必面纱下,是个绝色佳人。
李员外毕竟是个大地主,见过大场面的人,见到轿子,倒也不慌,拱了拱手:“是想要买地?不知贵客,想要买多少亩地?”
轿子里,传来声音:“那就要看员外,有多少地可以卖了。”
哟?
听这个口气,是个大主顾啊。
李员外答:“这李家村前前后后,半个村子,都是我的,外加另外张家村、王家村的土地,贵客若是真心想要,多的不说,几十亩地,还是可以卖的出的。”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全把地卖了,但气势要拿出来。
说完,他看了看轿子,试探着问:“只是,贵客这轿子,怕是装不了千两白银吧。”
这只是个两人抬的单轿,里面坐上一个人,加上轿子本身的重量,如果再装有千两白银,李员外肯定是不信的。
轿子里的人,没有回答,而是掀开帘子,递出一个木盒子。
管家拿了人好处,便连忙过去,接过木盒子,将其打开,呈到李员外面前。
李员外接过来看了看,嗅了嗅,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盒子里的东西:“至少是三十年以上的麝香,是个好物件。”
杨雄并不知道,这麝香的价值,听李员外这么一说,当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既然李员外识货,不知这麝香,能换多少亩地?”
“这个的话……”
李员外仔细看了看麝香,摇头:“不好说,我只能看出,此物有三十年以上,但具体的年份,却说不准。而麝香年份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若是估低了,便占了贵客的便宜,若是估高了,我李某也不能吃亏。故贵客若是诚心买地的话,还请自行去县城药铺桂芝堂,将麝香变卖,换成银两,再来与某交易。”
他这番话,倒是说的很中肯,话里话外的,挑不出毛病。
杨雄前世,也略通人情世故,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这李员外,也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