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没,夜色将临,黄昏之下就连视线都显得有些昏沉。
黄昏下的风,却仍带着一丝晚春的闷热。
破旧的荒城,樯倾楫摧,满目荒芜,唯有寒鸦凛凛,一派肃杀。
而此时,一道身影,缓缓踏入。
“破败的边城,满是腐朽的气味。羽独白约我在此会面,目的为何?”
贺千钧眉头紧皱,小心警惕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疑惑走进了这破败荒城之中。
看得出来,这本是一座颇为繁荣的城镇,只可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早已经绝了人迹,就连房屋建筑,都大半坍塌。
贺千钧神色有些不虞,却仍按着心中的怒气,朝着荒城之内走去。
当日他被畅和风书信戏弄之后回到风月学堂,便正好遇见了杨无木所假扮的儒生传信,假托羽独白之名邀约在此地见面。
“哼,要我长途奔波来此,若是再敢如畅和风那般戏耍于我,擘令之前,定要参你们一本!”
贺千钧面色阴沉地冷哼了一句,来到了一处破败朱墙之下。
“此地应是荒城中心了,怎不见羽独白身形?”
贺千钧低声自语,双眼微眯。有了畅和风前车之鉴,此刻直觉自己又被戏弄,顿时一股火气自心头熊熊燃起。
然而就在贺千钧要转身离去之刻,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有些紊乱的脚步声。
“来了?”
贺千钧一愣,回身果见羽独白正缓缓行来,心知此回不是戏耍,心中怒火顿时平息。
没有了怒火影响,贺千钧心思清明,顿时察觉了一样。
羽独白虽然神色如常,然而唇角却带了一丝苍白,行走之间也似乎有些重心不稳。
“你负伤了?”
贺千钧面色微变,急忙迎了上去。
离得近了,果见羽独白眼神憔悴,腰后衣裳更是一片血红,显然被人所伤了。
“我无事,多谢担心了。”
羽独白摇了摇羽扇,谢过了贺千钧要为他处理伤势的动作,说道:“伤口区区已经处理妥善。”
“这……好吧。”
贺千钧看了羽独白一眼,他与羽独白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此刻再见,只觉得他的动作似乎有些违和。
不过转念一想,腰后受创,动作自然不可能如往常一样如意,便也不再疑心。
“是了,你前往关心今日忽然出现并闹出不小动静的冥土死国,难道是被这冥土死国之人所伤?”
贺千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问道。
“不,并非如此。冥土死国虽然奇特,也确实曾面危险,然而多得众人相助,并无负创。”
羽独白摇了摇头,说道:“是区区在来路上,收到了航道千书的传信,在前往约定地点的途中,却遭人伏击了。”
“嗯?畅和风也传信给你了?”
贺千钧面色微变,失声说道。
羽独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奇道:“莫非航道千书也约见你了?”
“不错,书信在此,你请看吧。”
贺千钧点了点头,将书信取出,沉声说道。
羽独白也不可解,接过书信便拆阅了起来,片刻之后,微微抿唇,说道:“约见之地虽然不同,不过看字迹,的确出于一人之手。”
羽独白说着,从怀中去过了一封书信,两相比较,字迹果然相同。
“好你个畅和风,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贺千钧见状,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羽独白打量了贺千钧数眼,问道:“奇怪,贺先生倒是不曾被人伏击?”
“却是,只不过我在约定之地等候许久,却不见畅和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