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拷问灵魂的问题。

“我当然愿意啦！”

“那既然这样，既然你想留下，那么就必须要吃得下苦。人嘛，没有吃不了的苦，也没有受不了的罪！阿甘，趁着年轻，加油努力吧！”

“高飞，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甘小宁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把酒全喝完了。

会餐接近尾声，每个人都喝的差不多了。

高城走了过来：“高飞，之前演习的时候好像误会你了，如果早听取了你的建议，702团或许不至于战损比这么高，这杯酒我干了。”

“连长……”

不顾他的阻止，高城已经把饭盒里的酒给喝了。然后皱着眉头：“我很好奇，你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似的呢？”

高飞心中一惊，吓出一身的冷汗，这倒让头脑也清醒了几分：“连长……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次演习就是根据那次战役模拟的，来检验702团到底符不符合未来战争……”

高城明白了，大脑同样也清醒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真打，我们会输，是这样吗？”

“不能说输，只能算战损率会比较高。我们的战士不怕死，不畏牺牲，就凭这一点，很多国外部队就做不到。像七连以全连的代价攻克034高地，摧毁蓝军仓库，如果真的开打，我们真牺牲，还是会这样做！所以，不管武器装备是否处于劣势，咱们军人的牺牲精神永远都不会变！”

“说的好！”

高城感觉已经触摸到了这次演习的真正目的，他禁不住有些害怕，不愿意继续往下想了。

这个时候，背后有人叫他：“连长！”

高城回头。

成才端着一饭盒酒在那站着，而且已经酝酿了很久。

“连长，我敬您。”

说着一饭盒就已经喝了下去，然后又倒上了一饭盒。

高城不明白这是几个意思，这酒喝的有些猛啊，看样子是要跟他喝个三羊开泰？

就算酒量二斤，这样的喝法也有些招架不住啊。

成才知道连长已经喝的很多了，并没有勉强，举着饭盒道：“连长……我要转连。”

终于把憋了心里很久的话给说出来了，说完之后，咕咚咕咚把酒全干了。

“好！”

高城跟着也喝了一饭盒，跟着笑着，笑完了坐下，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成才，你刚才说……你想要干什么？”

成才借着酒劲，再一次告诉他：“连长，我要转连，转到别的连队去。”

成才的声音不大，可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

高城猛地站了起来。

安静是可以传染的，从这一角传染到了那一群，传染了整个刚才还在喧哗的酒圈子。

七班的班长孙大力把酒瓶往地上猛然一摔，大声喝道：“养不熟的狼崽子！”

整个七连全都安静下来，伍六一又以朋友的身份给许三多倒满了一茶缸酒，然后拿着酒瓶的整个人迅速静止。

高城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成才的面前，在一个很近的距离上看着他：“成才，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连长，我要去别的连队，已经联系好了，是背着您干的，我今天向您告别……”

高城和所有的人都像是凝固了一样。

“还有哪个连？哪个连比钢七连更好？”高城问道。

“红三连，我去了能转士官。”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伍六一抢过许三多手中刚刚倒满的酒，想也没想，刷的一下，全泼到了成才的脸上。

史今因为早就听许三多说过，没有那么震惊，但同样很难受。

“假情假意！抛弃七连！我特烦这种人！”甘小宁大声讽刺着。

白铁军拉了他的胳膊，大声道：“小声点，别让人家给听见啦，以后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