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皇上心底不悦,最坏的时候,那不就是说人完了吗?当下死马只能活马医。
转瞬又不觉悲哀,除了眼前这个尼姑,如今整个应天府都没有个能人来医治。告示贴出去,连个来试试的人都没有。
这里面的曲折他焉能不明白,他目光渐渐幽深。
只听慧静说道,“皇上,方才说此丸药系应天府陈家所献,能否容我问他几句话?”
“你怀疑这药掺假?”
“啊,那倒不是。”
既然是问药,皇上也不再问,床上的海宁一动不动,脸色越来越白,他的心也越来越沉。
方才室内潮湿,慧静出来的时候已快要虚脱,身上的衣服几乎要湿透。
看着一个水淋淋的灰衣尼姑出来,在场的一干人都觉得这尼姑要么是有点能耐,要么是真不要脑袋了。
整个应天府都没有人敢来试试,她倒是自做聪明的,医好了在应天府的地界上也不见得有好处。
慧静走到陈泗面前,目光在他的面上扫过,随后双手合十。
一股子腥湿气袭来,陈泗不自觉退后几步,眉头紧皱,“师傅原地说话即可,我不聋。”
慧静沉静的目光停留在陈泗的耳边,静静看了会,忽而说道,“施主是否耳朵之后有粒红痣?”
陈泗心里颇是诧异,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老尼姑,不问药,问这个,冷澹道,“你问这个干吗?”
慧静也不介意,继续道,“施主可否把手伸出来,我为你把下脉?”
“把脉?”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老尼姑有点意思,这个时候了还把脉。
陈泗也不是傻子,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耳朵后面的米粒红痣这么私密的事儿,这个人怎么知道的?再听说要给自己把脉,难不成这个老尼姑会看相?话语随即客气了几分,“师傅是否可是觉得我有什么不妥贴?”
慧静澹澹一笑,“施主看起来印堂发暗,脸上有股子病气,似乎身上有什么陈年疾病?”
陈泗顿时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上下打量之后确定没有见过,心中已经半信半疑,说不定这个老尼姑是个高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一旁的桌子旁,露出手腕放在桌上,心里又不免冷笑,她若真能把出自己的脉,那才是世外高人。
慧静伸出手,看了眼他的胳膊,手轻轻搭在他的腕上,只试了一下,便收回手,说道,“翻过来。”
陈泗的脸色慢慢变了,他犹豫了下,掌心向下,露出手背。
慧静这才重新伸出手,手刚搭上陈泗的手背,陈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惊跳起身,缩回手的同时神色大变,"师傅何意?"
他动作太大,吓了周围人一跳。
慧静没有再说话,目光盯着陈泗,眸子慢慢多了些冷意,直接退回了房间。
陈泗只觉得眼皮直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晚,皇上看慧静疲惫,让她先去休息一下。
慧静强打精神,说不用,直到快三更的时候,慧静的脸色开始紧张了起来,她一边给海宁把着脉,一边死死盯着海宁的脸,说,“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