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和俞鹤刀从紫虚幻境中离开,不再是猝不及防地一阵眩晕,泰然自若地睁眼,便是熟悉的小院亭台。
宋宁与师父在幻境中数百个回合的交手,按照经验来看,至少过了一日一夜,可在外界居然尚不及两个时辰,这让人如何不折服于紫虚幻境的奇妙。
当然,这般玄妙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仅是开启两个时辰,就消耗一千两灵石,更遑论用以布阵的珍稀材料了。
虽然大部分材料可以重复利用,但其中不少也是消耗性的,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俞鹤刀虽是掌门,但毕竟要满足自身修炼的需要,囿于身份不能对门派予取予求。
因而饶是他也无法负担每日运转紫虚幻境的花销,只能同宋宁约定,每隔七日,可以使用紫虚幻境两个时辰。
其余时间,宋宁刻苦研习《秋水剑诀》和《紫气先天功》即可。
很快,在修炼中,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
正月十七,亥时。
琅琊湾里弟子所放无数花灯,直到今日仍是漂浮于湛蓝海水之上,不可胜数。
抬眼遥望天海相接处,一片暗蓝茫茫,唯有眼前是憧憧烛影莲花灯,随着海浪起伏摇晃,光影明灭间,令人如痴如醉。
镇元宫建于高地,侧院自然也不例外,宋宁只需走出小院便可看见安详宁静的琅琊湾,未曾想,两日过去了,海湾里的莲花灯,依旧灿烂。
今日正是同陈鑫相约见面的日子,宋宁就坐于崖边,一边凝望着绚丽的莲灯,一边等待陈鑫的出现。
大约过了两刻钟,陈鑫如约出现,但却是孤身一人前来。
他口中所说的那位买家却是不见踪影,更为怪异的是,陈鑫面部遍布淤青,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
宋宁强压心中好奇,问道:“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陈鑫先不回答,反倒是谨慎地四处观察,直至确认无人尾随,方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一气。宋宁正待他开口,他却猝然跪下了,连声哀求道:“宋师弟,宋师弟,求求你,帮帮我吧!!”
“啊?”
宋宁自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哀求弄得手足无措,连忙将他扶起,安抚道:“师兄不必着急,同门弟子有难,我自然是鼎力相助,你慢慢说来便是。”
陈鑫长叹,神色凄凉中掺杂着浓浓恨意,道:“宋师弟,你可记得那个薛子文?”
宋宁当然记得,并且是印象深刻,毕竟这个薛子文,可是自己加入门派起,遇上的第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当然记得,说来此人同我还有个三年之约呢。”
其实,宋宁和薛子文三年后的比试,在南玄门中已经传开了,虽然算不上人尽皆知,但只要稍作打听,还是可以了解原委的。
薛子文平日里行事甚是霸道,一片怨声载道,但拘于此人首席长孙的身份,寻常弟子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而听到宋宁同薛子文的比试,有不少弟子,都不免称颂宋宁这般为民除害的英雄行为,但是又担心宋宁低微的修为,反倒会被薛子文所害。
陈鑫自然也是了解个中原委的,不然他也找不上宋宁,他恨恨道:“宋师弟有所不知,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名叫张雨竹,她相貌出众,修灵天赋尚可,大有希望成功筑基,拜入某位长老门下的。”
“可那薛子文见我妹妹貌美,强要我妹妹做他侍妾。我妹妹抵死不从,但我二人无权无势,无力与之相抗,只想求你今夜带我二人逃离南玄门。”
宋宁稍一思量,答道:“你若是所言非虚,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陈鑫听后却不激动,只是摇摇头,道:“怕是来不及了,薛子文一行人在今天正午,将我打伤,又强行将我妹妹掳走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话已至此,陈鑫一个如钢似铁的汉子,竟然难以自控地哭泣起来,只是在那低沉的哭声中,满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是对薛子文的憎恨。
平心而论,薛子文这般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无耻行径,任谁听了都不由得义愤填膺。
宋宁当即问道:“你妹妹现在何处?”
陈鑫赶忙抹去泪水,说道:“我...跟了他们一路,他们把我妹妹关在了翠山脚下的一处宅子里。”
“他们?有几个人?”
“好像是四个,修为都不高,除了薛子文都只有炼气期三重的样子。”
宋宁喃喃道:“三重么....你等我一下,我回屋叫上俞颜渊师兄。”
陈鑫却赶忙阻止,连声说道:“别别别,宋师弟千万不要将俞师兄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