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嘴抽搐了两下,心中似有话说,却话到嘴边,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知道了。”
张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掐了掐张梁的脸,再次嘱咐了些许琐事,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看向路佛,张曼成,说道:
“路佛,你为太平道首徒,跟吾日虽不久,但天资聪颖。”
“一朝悟道,从此道途通畅,今信仰太平道者约莫百人,你领一半,回到太原郡,安心讲经,每旬日应排信徒去各个村落,收养难民,传经讲道,符水治病。”
说着,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叹道:
“贫道愧为人师。”
说着,从袖口里磨出一卷竹简来,交到路佛手中,“此乃太平三书,上面有我诸多释意,你若回去,定要好生研读,莫要荒废。”
闻言,路佛单膝跪地,一手举过头顶,说道:
“尊吾师命。”
张角拍了拍路佛的头,随后蹲下挽着他的大臂,将他扶了起来。
看向张曼成,说道:“汝回巨鹿,也带一半信徒,由张梁带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照顾好我弟弟。”
张曼成双手抱拳,彪悍的脸上充满严肃,说道:“尊大贤良师法令。”
如今还剩最后一人,波才。
对于波才,张角此番却犯了难。
犹豫了良久,方才开口道:
“波才,你也跟我一起走。”
波才没有说话,他本就沉默寡言。
而是默默收起了经书,系在腰间,走到了张角的身旁。
张角见状,心中方才安,离去。
走在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
并州本就在北,九原县更是在并州的北方。
七月下雪,虽是少见,却也不足为奇。
张角走在路上,心中思索良多。
人近三十,这是他第一次兄弟三人分离。
穿越前张角虽不愁吃喝,但父母死的早,家中只剩他一人,来到此时,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存在。
此一别,三人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张宝性格大咧,张角实在放心不下,而张梁自幼早熟,不需要他在身边也能活的很好。
这也是张角对他不争气的二弟的少许偏心。
心中却是有淡淡离愁,故作诗云:
我本天上人,偶然下凡尘。
天宫乐无尽,却无世亲情。
入世三十载,已忘前世身。
此间虽简陋,尚有真情存。
今与弟分别,惶惶言多事。
不知何时见,恐是大乱时。
张角收拾了经书,打包了些许碎银,余下的银子与金饼都交给了张梁与路佛。
带了一身换洗的衣物,两套鞋袜,让店家做了几个笼饼,收到篮子,便跟着桥玄接着向东北走。
四人出了九原县门,一路向东北,将去云中郡。
四人向北,灾民向南。
几人越往北走,灾民便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