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哪里知道自己那喜怒无常、权势滔天的亲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是看见这藤条就下意识的捂住屁股往红砖后躲了躲。
前些日子他才因为闹着要把夫子从宋濂换成刘伯温的事情挨了顿打,足足养了半月才缓过劲来。
“爹!爹,你干啥啊!我又不是真像宋夫子说的那般整日和泥玩,咋还要挨打啊!”
朱元璋见朱标一副直瑟缩的鹌鹑样子,竟觉得甚是有趣。
他这大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年纪不大便一副老成样子。不像生了个儿子,倒像是媳妇肚子里钻出来个臣属。虽早慧在如今的朱家的确是个莫大的好事。可朱元璋这做爹的心理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现下,朱标那几分稚子模样一露。看得老朱是既喜欢又心疼。
可再怎么样,朱标该挨的打,朱元璋也不打算就此给免了。
一双大手伸出,轻易便擒住了朱标的衣领,再在腰带上一提,朱标就横担了在老朱单抬起的左腿上。
知道这顿打逃不掉,朱标便干脆深吸一口气憋住,想要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但干净利落的鞭打声带着股火烧般的炙痛感一袭来,他脸上登时就涨得通红,这口气也跟着泄了下去。
“啊!爹!小子错了!别打了!”
朱标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跟被嘴上挂了钩子的大鱼一般,不断挣扎扭动,阵阵的惨叫求饶。
马氏自院外远远的就听见了这阵杀猪似的动静,平日里和善的笑容全然消失,只剩下紧皱的眉,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在前方带路的沐英也吓得只想合上眼塞住耳,不听这骇人动静。在他心里即或是上战场厮杀都好过看义父发火。
但他还是注意到连年战乱和荒僻让脚下的路坑洼野草遍布,一走急就容易叫人摔了去。于是赶忙回头提醒了自己的义母。
“义母,这段路坑洼,小心些脚下。”
马氏忍下自己的担心,对沐英点了点头,露出几分和蔼来。
“真是难为你,军务在身还为了标儿的小事来带路。”
两人脚下生风,话间已经到了院门口。沐英知道,只要将马氏带到便绝对出不了问题,也就又匆忙赶回营内去了。
马氏刚一进门就看见偌大的院子全是砖与灰。而自己那大儿子正被丈夫揪着打屁股。这会已经是哭得满头大汗,声音嘶哑了。
瞧着这情势,马氏赶紧上前覆住朱元璋执着藤鞭的手。
“重八,莫要再打了!你那手下又没个轻重,这不得打坏了啊。”
朱元璋就势将藤鞭丢掉,只瞧了一眼自家妹子那难看的脸色,就忙将朱标拉起,半放到马氏怀中,拥着妻儿往院中堂屋走去。
直至关上了堂屋的门,朱元璋才回头给正察看朱标伤势的妻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