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快点!
不知哪个孙子伸脚绊了我一下,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栽倒在地。
“他妈的,让你跑,老子揍死你!”
“他竟敢弄伤虎哥,往死里揍!”
……
在众人的怒骂声中,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我身上。
由于没有父亲,从小到大,我没少被同龄人欺负,挨揍是家常便饭。
我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两、三分钟后,我全身疼痛,如同刀割针刺。
“小子,你他妈活腻了,竟敢动我弟弟。”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老子今天弄死你!”
我挣扎着坐在地上,急声说:
“龙哥,这是个误会,我……”
田龙抬起脚重重踹在我的头上,怒骂道:
“误会你妈的×,老子踹死你!”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我头上,很重。
我觉得头脑晕乎乎的,眼前人影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
“给我往死里整!”
阴冷的声音仿佛从无底的深渊传来。
我连蜷缩身体的意识都丧失了,任由田龙的小弟狠揍。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我不想死,我今年才十八岁,还没娶媳妇呢!”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憋屈了!”
……
突然,两道强烈的车灯光投射过来。
嘟——
一声尖锐的喇叭声撕破寂静的黑夜。
拳脚消失了,我长出一口气,睁开紧闭的双眼,想一探究竟。
尽管车灯光很强,但我依然看清了四个圈的车标。
我虽对车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这车是奥迪。
这年头,能坐的起奥迪的,绝不是一般人。
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国字脸,大背头,白衣黑裤,一双铮亮的皮鞋能反光。
“马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田龙一脸诧异的问。
“小龙,为了一个小娃,搞出这么大阵势,你不会真想摘了他的瓢把子吧?”
马爷冷声道。
摘瓢把子是江湖话,意思是杀人灭口。
田家兄弟不过是乡镇上的小混子,绝不敢害人性命。
就算他真有这想法,当着马爷的面也绝不会承认。
“马爷说笑了,我只是为我哥讨回公道而已。”
田龙沉声答道。
“你们兄弟和这小子的恩怨,我听说了。”
马爷满脸阴沉,“他虽有过错,但你们不但动了他,连妇孺也没放过,太过了吧?”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我破坏了田家兄弟的生意,他们怎么收拾我都行,但不能动我妈。
“马爷,这事另有隐情……”
田龙刚说到这,马爷打断他的话茬:
“这梁子我接了,你划出道来。”
我怎么也想不到,马爷竟会帮我,听到这话,有种感激涕零之感。
虽不知马爷是何许人,但可以肯定,田家兄弟绝对得罪不了他。
这对我来说,足够了。
心里有底后,我坐起身后,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
挺直腰杆后,我突然田龙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可怕。
田龙面沉似水,抬眼狠瞪着我,双拳紧握,威胁之意十足。
我丝毫不惧,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抬眼与之对视。
在我眼中,曾经不可一世的田老大,不过如此
田龙见震慑不住我,转头道:
“马爷,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这小子一马。”
“但经他这么一搞,我的赌档搞不下去了,这笔损失怎么说?”
有马爷在,田龙不敢为难我,转而索要赔偿。
“你开个价!”马爷冷声道。
“二十方!”
田龙伸出两根手指。
我曾经听六叔说过江湖话,知道二十方就是二十万的意思。
“可以,不过赌局上的事,赌局了。”
马爷一口答应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
“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值二十万。”
马爷略作停顿,伸手指向我,沉声说:
“二十方不能直接给你,你要从他手里赢过去。”
没想到马爷会这么说,我心慌不已,但却故作镇定。
田龙扫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
“你田老大可是开赌档的,送上门的水鱼不敢杀?”
马爷面露嘲笑之色。
天龙脸色微红,沉声道:
“可以!”
“明晚八点,去我赌档玩骰子,怎么样?”
马爷并未作答,抬眼看向我:
“小子,你怎么说?”
我没得选择,硬着头皮说:
“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