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邈问道:“也许是误打误撞之下,我将那《演灵要诀》修对了,又或是修岔了?”
顾老道摇头,道:“虽说本门传人确实一代不如一代,历经千百年,那《演灵要诀》也偶有部分失传,但不管是练对了还是练岔了,那般变化,都不该是凭你的修为能施展出来的。”
“我入门跟师傅修行的时候,你太师公还在世,凭着他已筑下道基的修为,也未曾能够使那枯木再生枝芽。”
说到这,顾老道酸溜溜的,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小子,冥冥中或是得了什么机缘也说不定。”
“虽说机缘难求,但这事发在你身上,发生在我派门人身上,未必是好事。”
顾老道沉吟道:“你可还记得,你太师公是怎么没的?”
“记得,太师公是在除妖,在救一个凡人的时候,使用了本门术法,正巧被芝山派的人看到,后来那芝山派便派人将太师公掳了,太师公不愿泄露本门功法秘密,这才自绝而亡。”
“师傅已跟我说过不下五遍了。”
顾老道颔首,道:“嗯,记得便好。”
“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事。”
“哦?”顾老道已喝饱了酒,放下酒杯,夹起一块卤牛肉,细嚼慢咽,这才问道,“你一贯聪慧,还有想不明白的事?”
“那些邪修将凡人视作饵料,凡人便视其为仇雠,便连我们这般人畜无害的修士都受到了牵连,这我可以理解。”
徐行邈叹一口气,继续问道:“可同为修士,为何那芝山派却要对太师公下手?”
顾老道放下酒杯,语气有些无奈,道:“那芝山派是炼丹的,漫山遍野地搜刮灵植,偏偏这世间,就我本门功法可催发活株,使其加速演化。”
“对于那些采药炼丹的宗门而言,《演灵要诀》便是无上至宝,但凡被他们得知世间有这般功法存在,又哪能不像饿狗一般扑过来?”
徐行邈了然,低头不语。
“如今这功法又在你身上有了异变,师傅估摸着,却是弊处远大于利处。”
“你若想往后过得安生些,要么便舍弃了这身修为,忘了功法,从此隐居,好好当个凡人,娶妻生子,忘情于市井,倒也是件乐事。”
“要么……”顾老道沉吟道,“便寻一名山大教,这辈子便给他们伺弄灵植,虽说过得不自在,但好歹是免去了性命之忧。”
徐行邈抬头,问道:“师傅既然能给我这个建议,为何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浪荡天涯,不寻一庇护呢?”
顾老道苦笑一声,却不言语,又端起了酒杯,自顾喝着闷酒。
二人相对无言。
良久......
“有酒岂能无客?二位道长闲适于此,倒是叫小僧一顿好找。”
顾老道抬头,徐行邈望向身后。
“你是?”
“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