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发雷霆。
他不能一直这么病着,他还得上朝、无数政务还等着他处理,他必须赶紧好起来。
太医院遭到了皇上严厉的申斥。
太医院上下愁云惨雾,院判等也冤枉得很,且有冤无处诉。
皇上上了年纪,不如从前年轻力壮的时候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若是万事不管、舒心畅意的好好吃药休息,休养上十来天一個月,自然便恢复如初了。
可是皇上哪里能做得到?
皇上心急,又不肯万事不管的放下歇着,略有点儿精神便召见大臣商量政务、便批阅奏折,太医也不敢狠劝,只敢委婉进言,然而委婉的话并没有什么用。
颜贵妃也不敢劝的太狠,劝得太狠有说皇上年老了不如从前的嫌疑,皇上是听不得这样话的。
颜贵妃多聪明的人,才不会触这种霉头。
再者,皇上病了......对她母子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日,皇上略好了一点儿,又召见大臣,太医院院判忍不住劝解得直白了些,结果话没说完便被皇上呵斥赶出乾清宫去了。
院判苦笑,无可奈何。
赵府。
夜半时分,一道人影悄然落在赵府宅院中,那人影身手敏捷,轻车熟路的来到赵镶的书房,径直推门而入。
书房中,只点了豆大一点儿灯火,微弱昏黄的灯光被厚厚的帐幔所遮掩,愈加显得影影绰绰。
赵镶端坐在书桌前,听到推门生抬起了头,轻轻点了点:“来了。”
“岳父!”
周韩盛脚步轻快,上前施礼。
“坐吧。”
“是。”
寒暄一二,周韩盛便道:“岳父,现在是时候了吗?虞小舫已经等了很久了。”
虞小舫的祖父,曾是太医院里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以他的本事和资历,原是能做太医院院判的,但他一生痴迷医术、淡泊名利,但凡有空的时候只想着钻研医术或者与人探讨医药问题,因此婉拒。
可即便如此,昔年的太医院中,从院判往下所有人,无不对他崇敬有加。
昔年太后还健在,最信任的便是虞小舫的祖父,一直都是虞小舫的祖父为太后看病、诊平安脉。
可后来太后却死的不明不白,虞小舫的祖父也因此而被牵连获罪,最终服毒自尽。
即便他自尽了,虞家人也没能逃过严厉的惩处,全家流放岭南,在路上的时候,他的血脉嫡亲一家子所有人却无一幸免全部病逝、或者死于意外。
只除了虞小舫。
这并不是那时还是个小孩儿的虞小舫命好命大,而是虞老太医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在虞家出事之前,便传出了虞小舫的死讯,实则虞小舫暗中过继给了族里某户人家,流放时候没人知道细查虞家族人,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其实是虞老太医的嫡亲孙子。
虞家族人流放到了岭南,被分开打散流落各处,因为条件艰苦,几年之内又陆续死了很多人,在延村里,就只剩下了虞小舫和林漠表兄弟俩。
虞老太医早有谋算安排,自著的医书几经辗转终究还是到了虞小舫手里,他在这上边的天赋不输于其祖父,医术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