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郭映对南曲、中曲的女子才会如此推崇。
果不其然,听完郭映的讲述,一行人脸上都露出了期待之色,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南曲一游了。
倒是郝玼,听了之后直接朝郭映讨了嫖资,说是要城西胡姬扎堆的义宁坊击胡。
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不过郭映知他人生地不熟,又怕他喝醉酒惹事生非,没敢真让他一个人独闯义宁坊,指派了荔非珣跟随照拂,这才放心。
郝玼的离开对于前来寻欢作乐的众人自是没什么影响,只是虽然大唐风气开放,尚文狎妓,人们以逛青楼为风流韵事,然而想要进入平康坊中曲和南曲之间的厅堂,与众美人嬉戏畅饮,一醉方休还是要破费一番功夫的。
平素里,但凡是稍有名气的娘子,也都有各自的规矩,并非有钱有权就能随便见。
最重要的是,此时盛唐余音还在,文风极盛,许多名贯长安的歌姬,都有以诗探花的雅事,若无拿的出手,或者让姑娘看对眼的诗词,根本进不得门,更遑论一亲芳泽了!
而郭映五人就被拦在了中曲与南曲间的长街外。
“郎君留步,您几位……”
守在长街入口处的是十来个女侍,为首的是个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穿朱红色罗裙,梳双环髻,戴银簪,腰束银丝软带,身材窈窕苗条。
她看着站在朝厅堂阁楼走过来的的郭映五人,轻移莲步走上前来,笑盈盈地向五人施礼说道。
“如何,可是惧怕我等付不起酒钱,还是说,害怕我等会少了姑娘们的赏赐?”郭映似笑非笑地瞅着眼前这个女孩,语气颇为玩味地说道。
那少女闻言掩嘴咯咯笑了笑,说道:“郎君一行人皆器宇轩昂、仪表不凡,婢子岂会害怕这个。”
说着,伸出玉臂朝五人一指:“只是我家都知近来新定下了规矩,若要入阁,非得投诗笺和字画入阁前箱笼,由众娘子品鉴,若是有娘子中意,方可获准入阁,若是无人问津,还望郎君勿怪哦。”
“哦?”郭映闻言挑了挑眉毛,笑着问道:“敢问你家都知乃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威势?”
常来风月之地,他自知晓这少女口中的都知不是都知兵马使的都知,而是指当代的节目、宴会主持人。
当世青楼歌馆经常举行文酒之会,除了散闲官员之外,也常邀请文人雅士凑趣。
宴会里,除了丝竹管弦、轻歌妙舞和陪酒女郎外,还必须有一位才貌出众、见多识广、能言善道的名妓主持宴会节目,这个名妓就叫都知,也被称作妓中之头角,分管诸妓。
只是一个妓女敢在一众达官显胄、风流才子面前立规矩,倒也是令郭映刮目相看了。
须知道,平康坊东一墙之隔就是尚书省,坊内又多进奏院(驻某办),谁敢在这里摆谱?
这下,他倒是越发感觉兴趣盎然了,也更加好奇那都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教坊,颜令宾!”那少女抿嘴一笑,脆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