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
大海上他上哪弄的石头!
被砸的眼冒金星的男人已经彻底被打懵了,脑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雷瑟夫可不管这些。
他一脚把男人踢翻在地,骑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扼住了男人的喉咙,另一只手攥着那块生土豆一下又一下地凿击着男人的头部。
雷瑟夫没受过任何训练,不懂得怎么打架,身体还有点虚弱。
但敌人手无寸铁,长时间的牢狱生涯也决定了他不可能还保持灵活的身手和健康的身体。
男人本以为靠着一手法术,在如此巨大的精神冲击面前,欺负一个刚被剥离完血脉的小年轻简直不要太轻松。
但他没想到的是,雷瑟夫的防抗要远比他预计的激烈、且致命。
这场几乎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差不多五分钟。
“自由、自由?!啊?自由?!”雷瑟夫气喘吁吁地将已经快被打成土豆泥的土豆摔了男人一脸,鲜血和土豆在男人的脸上混合成了一幅滑稽的涂鸦。
但看他头上的凿痕和脖子上的紫色手印,他已经没法再回应雷瑟夫了。
雷瑟夫拿出那半截刀把,锲而不舍地把那段嵌进男人心口的刀片撬了出来——天知道这东西还有没有用得上的时候。
而且……对了。
雷瑟夫略带伤感地走到老守卫的焦尸前,要是他不打开牢门,他也不会死了。
所以你的遗物就都送给我算了,反正你也用不到。
但雷瑟夫翻了半天,唯一有用的也就只有一把短剑、一把钱币而已——别的东西也很难在火焰之中留存下来。
十五个铜板、一个银币。这笔钱倒是能支持雷瑟夫买套新衣服——身上的这套已经被那男人给抓烂了,身上也多了不少血口子,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同样幸免于难的还有老守卫的一串钥匙——它们被挂在了通往守卫卧室那边的门上,雷瑟夫进去后倒是找到了不少好东西:一卷绷带、半瓶治疗药水、还有一整套全新的衣物。
就是雷瑟夫也不知道这半瓶治疗药水还管不管用,毕竟在陆地上的时候他既用不起也用不到。但既然有缘遇见了,塞口袋里也不怎么占地方。
雷瑟夫甚至仔仔细细地翻找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类似那封信之类的东西,但所得到的只有一张字条,大概意思是船上有人要搞事情,让他提高警惕、防止有人劫狱之类的。
雷瑟夫也算帮他把任务一劳永逸地完成了。
雷瑟夫躺在看守的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完全从手上沾了条人命这件事上完全恢复了过来,才起身顺着原路转回了那架通往上层的梯子前。
奥克西要是问下面的情况,他该怎么回答呢?
还是恶人先告状?
雷瑟夫深吸了一口气,爬上梯子,顶开了上面的盖板。
上层看起来,“一切正常”。
尽管守卫数量已经不能单纯地用“多”来形容,但船内整体上看起来井井有条。
而对于雷瑟夫的出现,也无人感到意外——在四个守卫的眼皮子底下,他光明正大地从底舱里爬了出来。
“下层死人了。”
雷瑟夫亮了亮挂在腰带上的短剑,然而几个守卫却没有任何惊诧。
“老杰克心眼很好,”一个中年男人耸肩,“你们这些人总是缺乏安全感,所以他总会把配剑送出去。”
“放心好了,换班的时候他会去领一把新的,这个你安心拿着就行了,”另一名守卫也毫不在意地笑着,“想找奥克西夫人的话就去左手第三个房间,她刚开完会,现在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多谢。”
而当雷瑟夫敲开奥克西夫人的房门时,面前出现的却不再是一张鸟嘴面具,而是一副沧桑的女性面孔。
“啊,是你,”奥克西上下打量了一番雷瑟夫,终于将他认了出来,“换上衣服后还挺像样的,不是么?”
“进来吧,你有什么事?存在后遗症?”
雷瑟夫看着奥克西坐到了椅子上,便快速反锁了房门,他靠在门上,注视着这个未经过他同意,就在他身上开刀的女人。
“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我的血脉被剥离出来了吗?它现在在哪里?要怎么恢复它?”
“这可不是一个问题,”奥克西夫人悠哉悠哉地看着雷瑟夫,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罐子展示给雷瑟夫看。
但雷瑟夫只能在里面看见一片黑暗。
“封血罐。这个法器可以保存超过五百份不同的血脉在里面,直到它们被取出移做它用。”
“至于恢复……我很费劲,真的。”
“医生帮你取出了埋在体内的箭头,你却要把它插回去?”
雷瑟夫不能判断她说的到底对不对。底舱牢里的那个男人似乎有不同的解释,而他自己,他认为这种事情至少应该和本人商量商量。
“好吧,那么第二个问题,船上有没有一个叫凯瑟琳的女孩?她是我的妹妹,我要知道她在哪儿。”
“凯瑟琳?”奥克西放回封血罐的手停了一下,“对……她十五六岁、和你一样的金色头发、绿眼睛……”
“她在哪?”
“啊,不好意思,她,不见了。就是这两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