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急,小女这就前来跪见。”
一道急促的娇声传来。
只见自二楼走下一翩翩女子,脚踩小巧金莲,身披雅色轻衣,发梢编织成辫挽在肩前,杏眸含情好似秋波,琼鼻粉唇、眉梢委婉,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怜惜。
女人在督查司众目光下走来,在经过那老鸨的尸体时,脸色微微发白,她稍近两步走到柳如是跟前,朝着对方婉婉跪下。
“小女花霓裳,是这艘花船的花魁,此番拜见大人了。不知咱花船上下的姐妹可是犯了何事,惹得督查司诸位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花霓裳伏身又起,看向老鸨尸体时眼中似有泪光,“早些时辰,赵姨和我还有说有笑,如今却、却……”
只见花霓裳掩面无声抽泣起来。
一时间,花船内众公子哥都对这名为花霓裳的花魁同情不已,但碍于长公主淫威,无一人敢言语。
否则,十有八九,他们也会落得那老鸨下场。
柳如是眸子微动,从宽凳上放下一只脚,抬起花霓裳的下巴,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冷冷道,“别和本宫玩这一套。”
“东邪的小王爷在哪,交出来,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
“大人口中的小王爷……是谁?”
花霓裳柔柔弱弱,被迫昂着下巴回答,“我们花船初入京城半月,从未接待过哪位小王爷,这等贵客,姐妹们抢着敬酒还来不及,怎会……大人莫不是上错了花船。”
谁知,柳如是竟突然笑了。
“你不会以为,在我大夏京城,可有什么事能瞒天过海吧?”
柳如是轻轻拍掌,视线投向一旁船外,眼神玩味,“本宫倒借机看看,那人还藏了几分本事。”
话罢,柳如是伸手,身旁刀卫为她又取来一壶酒、一盏杯。
她倒了杯酒,悠悠入唇。
“这西域酿的酒,倒当真不错。”
身下,花霓裳是低头不语。
……
花船,船顶。
少年郎身着云纹白袍,手提剑鞘,屹立在顶上。
春日暖风逆盼河而上,带动少年衣摆和发丝。
“本来只是想看戏,没想到还得出力。”白玉寒耳畔微动,收回远望的目光,“罢了,有求于人,出点力无妨。”
只见他身形一翻,顺着窗户悄无声息地入了花船内。
花船有四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包间,三层是这些歌姬舞姬的私房,至于四层阁楼,多是杂物间。
柳如是来时告诉他了,让他直接去四层寻人。
白玉寒最多只能翻进三层,四层阁楼没有外窗,得从楼道上去,或者他直接把船顶捅个大洞。
那样太高调了,不是他风格,也容易惊扰了别人。
“怎么偏偏又是那东邪的小王爷,也不知他见到我时是何表情,还真有缘。”
白玉寒翻进的是一间素雅的闺房,房里摆着古琴,桌上是未织完的女红,床上被子摆放的工整。
白玉寒耳朵附在门上倾听片刻,缓缓推开门,见过道无人后,侧身出来,向着楼道静步走去。
没被发现,他很顺利就上去了,可能平日里三层的确不会有人来往,有也是在屋内睡觉休息。
上去的楼道很窄,只容一人通过。
四层的阁楼上了锁,于是白玉寒拔出长剑,插进门缝里挥下,轻而易举开了锁。
推门而入,阁楼挺大,周围叠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箱子又被黑布盖上,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白玉寒在阁楼里踱步,边走变言语,“也不知人藏在哪,总不至于在这些箱子里吗,那我一个一个翻找多麻烦。”
“要不都砍了,我收点力?”他停下又想。
白玉寒觉得这方法可行,正欲挥剑,只觉脚下传来阵阵振动。
他赶忙退后两步,俯身蹲下,侧耳倾听。
只听得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地板,还有弱不可闻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