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龙的臣服,对圣主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他的复活势不可挡,黑气已经重新把注意投向他。
究其原因,不过是作为现任黑气的代理人,陈胥的屁股却歪向了正气一方。
黑气对陈胥的关注正在削减,筹备复生的圣主恰逢其会的承接下了这份卷顾。
他会继续被黑气推出,和正气对垒,直到新的平衡再一次出现。
“小龙,我的孩子。”
附身于瓦龙身上的圣主,控制着他的身体敞开双臂,做出环抱的姿势向恶魔小龙说道:
“待我的王朝建立后,你将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帝国最尊贵的太子。”
“万分荣幸,父皇!”
恶魔小龙深深地弯下腰,低着头行礼,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现在的表情。
一旁重新保持缄默的刀龙,冷眼旁观这一切。
继承人?太子?笑话。
以圣主贪婪吝啬的性格,他会舍得把自己手中的权力再分润给其他人?
哪怕恶魔小龙得到了这个太子的头衔,也只不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罢了。
继承的前提是被继承人死了,继承者才能够接收他的一切。
然而作为不死不灭的恶魔,圣主能厚着脸皮说出这个词时,虚伪的做派属实让刀龙想笑,但眼下如此“父慈子孝”的一幕,他还是不要打扰最好。
形势比人强,刀龙决定发扬苟道精神,暂时忍辱负重,然后再伺机而动。
“很好,我的儿子。”
圣主走到恶魔小龙的面前,伸手将他搀扶起来,接着又面带笑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的忠诚和孝心,我这个做父亲的都看在眼里,现在把我寄存在你那儿的火之恶魔的权柄交还出来吧。”
说了这么多,圣主总算是图穷匕见。
自他的肉身被毁后,作为他立身之本的火之恶魔的位格,虽然还在,但对应的权柄却早已经十不存一。
大部分恶魔的权柄都被自动过继给了他的儿子,恶魔小龙的头上。
想要重新拿回来,要么把小龙给宰了,要么他自己主动吐出来。
前者的话,鉴于恶魔小龙是圣主的亲身骨肉,虎毒尚不食子,而且对方还为他的复生计划立过大功,所以圣主准备发扬慈父风范,给他的乖儿子恶魔小龙一个听懂“掌声”的机会。
“我明白了,父亲。”
恶魔小龙没有任何犹豫,他果断张大嘴,吐出一条由火气组成的龙魂时,一旁的刀龙都看呆了,这小崽子真对他老子真的那么忠诚?感觉也不像啊。
火焰龙魂飘飘转转的钻入岩浆池里的龙胎内,恶魔小龙有些脱力的向前摔去,却被圣主一把接住,把他抱在怀里说道:
“好孩子,好孩子。”
圣主夸奖着恶魔小龙,目光却始终无法从岩浆池内成长的愈发茁壮的龙胎上挪开,恶魔小龙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眼中满是笑意和期待。
……
寺院内,梵音依旧。
陈胥平躺在卧榻之上,手中握紧的羊符咒发出温和的耀光。
他的眼睑闭合,睡意昏沉,精神彷佛破茧重生的蝴蝶,挣开名为肉体的茧壳,奔向更广袤的天地。
当陈胥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安静的漂浮在离自己肉身只有20厘米远的半空中,他此刻的身体趋近于透明,将手掌放到面前,他甚至能透过手心看见对面的寺院大门。
“真神奇。”
陈胥即使已经拥有了七大恶魔的卦象之力,也不由惊叹符咒力量的神奇。
好歹是一位大恶魔的力量结晶,羊符咒灵魂出窍和托梦的能力更偏向于精神,而非物质。
如果陈胥能够不断提升自己在精神领域的力量的话,那么利用羊符咒的魔力做到梦中杀人,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些对于符咒魔力进一步开发的畅想,暂时应该收起来了,陈胥现在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我已经灵魂出窍了,那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仪式进行前,法师告知陈胥的是,等他灵魂出窍后,仪式魔法会搭建起一条连接他和历代圣斗士之间沟通的桥梁。
现在,陈胥的灵魂出窍了,桥梁呢?
陈胥环伺四周,发现殿内的僧侣们念诵佛经时,体表都浮现了一层微薄的澹金色佛光。
这些佛光缓慢的飘散成光粒子,在半空中汇聚凝结成一个不大的光团,最后被法师牵引着,和他身旁正在燃烧的香炉中逸散出来的烟雾揉合在一起。
在若隐若现中,两者的混合产物,最终于陈胥肉身酣睡的卧榻后,凝聚成一道盘旋而上的阶梯,破开寺院的穹顶,不知通往何处。
“桥梁应该说的就是这了吧?”
陈胥又仔细确认了附近没别的类似桥梁的东西后,灵魂状态的他慢慢走……不对,是慢慢飘向那道极具梦幻色彩的阶梯。
……
沿着阶梯一直向上,陈胥逐渐失去了对距离的认知感,他前一脚才刚踏上寺院内那虚幻的烟雾台阶,下一步却突兀的出现在夜色笼罩的万米天空。
陈胥惊惶的摇头四顾,天空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脚下的闪着澹金色光芒的烟雾阶梯从下方已经不可见的寺院内盘旋直上,没入更高更远的天际,甚至突破大气层,直达宇宙的尽头!
“继续走下去,我还能回得去吗?”
陈胥的心中难免闪过这样的想法,但随着他的心念一动,他又回到了烟雾缭绕、梵音四起的寺院内。
如此反复尝试了几次,陈胥最终还是选择沿着阶梯继续向上走。
一步、两步、三步……
陈胥不知道自己在这虚幻的阶梯上走了多远,他周围的景象一变再变,从暗澹的夜空到无垠的宇宙,他再一次看见了太阳和群星,接着他又穿过了土星的陨石带,路过了不知名的恒星系……
他彷佛正在经历一次漫长的旅行,但时间可能只过去了短短的几分钟。
陈胥继续往上或往前走,一种超脱物外的感官由他的心底产生,他的灵魂似乎正在接受某种蜕变,从脆弱变得坚韧,等到他走到阶梯的尽头时,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纯白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