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破碎的泥塑碎片早已被清理掉了,长明灯还有半数未被点燃,那两名僧侣恐惧的跪在地上,半边倒是被层层暖黄的烛火照亮。
谢挽颜目光冷热,手中持着灯盏,冷厉的说道:“我如今却不想知道什么真相了,那些东西又与我何干?我把该杀的人通通都杀了,不就成了吗?可笑这世人皆被什么礼教束缚,竟让尔等得了势头,当真可笑。”
她手中的灯笼也像是感受到怒气,更是微微发亮,那地上的两名僧侣只觉魂魄受到那灯笼的吸引,周身鼓动,像是要破体而出。
在这关头,忽的,两个人影从天而降,原来有人早已在这房檐之下不知听了多久,谢挽颜浑然不惧,她眼色微微泛紫,手中的灯笼符箓不断闪现,隐隐有悲鸣声在空气中鼓动,那两个忽然出现的人影一时之间竟无法接近她,说来奇怪,这两个人影在光影明灭中闪现出了身形,竟长着血色的眼睛,那眼角附近布满了妖纹,说不出的邪异。
忽而,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女子的身影飘了进来,而后便露出一张俊秀的脸来,林则言走进之时,谢挽颜手中的灯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神色微微迷茫,转头看了一眼。
就在转瞬之间,那两道身影便裹挟了僧侣往外冲去,林则言当机立断拔出刀来,拦住了他们,他的刀很快也很利,可那两人像是练了什么古怪的武术,皮肤比常人要坚硬许多,林则言与他们交手,感觉极为难受,他的刀砍向一人,那人身影微闪,避开刀锋,然后送身入前,一只手成爪,抓向林则言的心脏,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人卷着一个僧人趁机冲出门外,而林则言丝毫不惧,反身闪避,刀斩向他的脖子。
那有着诡异妖纹的人,不过流了几滴血,见势头不对,便急匆匆的逃了,林则言向外追了片刻,只见外面风吹树枝,皆是青翠的绿意,竟已无这四人的踪迹了。
更为奇异的是,待这两人一鬼下山之后,便收到消息,这荒唐的闹剧,就这么的结束了,官府给出的说法是,当年的先生是泥土成精,死后也不知为何入了泥塑,被人祭拜,两名大师皆是有道之人,不知其事,如今被人诬陷,怒极离去了,镇长会找其他有道的大师来继承这庙,乡亲无需担忧。
林则言与谢挽颜坐在大堂之中,竟无言以对,而没过多久,张纤纤便翩跹而来,坐在两人之间,她神色不乐,有些郁闷的说道:“我看过了,九姑娘也不见了,真奇怪啊,一下子就这么结束了。”
林则言听着这话,有些无奈的说道:“是我们打草惊蛇了,现在看了,这事牵扯的极深,九姑娘的身世也不简单,她马车上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有些说不得皇宫大内都没有。这等人物,此时偏偏就这么走了,可不像她的作风。”
谢挽颜深思了片刻,也开口道:“如今我们算是入了局,说不定当了别人的棋子,既然我们还没死,说不定背后的人还需要我们,如今只要以静制动,说不定那幕后之人会露出马脚。”她心里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握着白瓷杯盏的手,低眉发起呆来。
这客栈向来人来人往,不仅有这镇上的,还有往来的商旅,忽的,堂中有人倒翻了酒杯,然后十分不悦的说道:“店家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用这样的酒,当我们是新客吗,我记得十几年前,喝的可不是这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