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是干燥的黄土路,现在却感到阵阵湿气扑面而来,竟是一座大山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拦在了几人面前。
在一眨眼,身体虽动都没动,但三人居然全部进了山。
高大的树木将阳光遮蔽住,给四周填了份阴森的氛围。
大道士显得很淡定,不知何时已眯上了眼。
“不对劲。”
方恒虽未有预料,但也很快镇静下来,侧耳听了半晌,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怎么不对劲了?”
小道士本左看右看的警戒,听见这话瞬间紧张起来,急忙问道。
眼前这人连师兄都如此尊崇,必定有什么本事。
“没有声音。”方恒轻声回答。
小道士:“……”
得益于命数词条,方恒的五感异于常人,以往进山时总能听到普通人听不见的声音,但这次山中却寂静的宛若死域。
话音落下不久,大道士在进山后微闭的双目瞬间张开,瞪向不远处的一处草丛。
“呜呜呜……”
低低的哭泣声于四周响起,一片淡薄的雾气不知何时已然缭绕在众人身旁。
一位老妇人伤心的用手帕捂着下半张脸,缓缓从草丛中走出。
方恒瞬间汗毛直立,这哭声尖的刺耳,生理现象。
“这位老人家,您在这山上做什么?”
大道士制止住略有紧张的小道士,高声对着老妇人问道。
“呜呜呜……我的儿子要死了……”
老妇人哭着说。
“您的儿子要死了?因何而死?我这里有一方良药可治百病,您若需要的话尽管拿去。”
大道士翻手变出一个黄纸包裹着的药包,作势欲扔。
“不,我的儿子会因为刀兵而死。”老妇人低声哭泣着。
“那便去报官,我相信县令定然不会将这桩凶案弃之不理。”
“不,是你们要杀他,我怎敢报官?”
“杀人?我等乃是道家清修,怎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大道士一惊,心中微微明白了这老妇人为何这般说话,但仍做出一副不解模样。
“不是你们,是他!”老妇人一指那边还在警戒着的方恒,声音哀怨。
“方神射?”大道士了然,但仍做不满,煞有其事的高声叱问道:
“老人家,你何出此言啊?这位方神射乃是方圆百里无人不赞的高义之士,怎么可能会杀你的儿子?”
声音里隐隐透着龙吟虎啸,将四周的雾气都震开了些。
老妇人不说话,只是低声哭着。
方恒见状,心知此事躲不过去,干脆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这位老人家您且放心,我已经数年没杀过生了,怎么可能会为了你的儿子开杀戒呢?”
“唉,但愿如此吧……”
哭声停下,老妇人长叹一口气,身形慢慢消失在了原地。
“师兄,那老婆子口中说的儿子,难不成就是那山神?为什么又说方居士?难道方居士也是个修士……”
小道士见老妇人消失不见,心下松了口气,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向青年道士连珠炮似的问到。
“不要胡说!”
未等小道士说完,大道士就难得语气严厉的打断了他,随后瞥了眼若有所思的方恒,语气又放缓了些,说:
“师弟,你先护好方居士,莫要多问。”
“……好。”
见大道士如此,小道士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的应下。
“两位道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方恒此时将心中思绪压下,看向两位道士。
“这里大致就是我们要去的山了”大道士算了算,然后看向方恒,道:
“也算省了力,方神射,劳烦您带我们上山顶了。”
方恒闻言也不多说,对照记忆挑了一条好走的小径,带着两人登向山顶。
路上无一人开口说话,只有方恒砍着路中碍事树枝的“嚓嚓”声。
大道士有心开口,但嘴张了张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好沉默。
似乎是被这沉闷的气氛影响,松鼠飞鸟在远远的看见了这一行人后,也像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转身逃开。
直到山顶,也没什么怪异事发生。
但也直到山顶,众人才惊觉原本进山前晴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云密布了。
山顶是光秃秃的岩石组成,连杂草都不愿生长在此地。就这么荒凉的地方,正中间却有一处很规整的平台。
“方神射,这是?”
大道士略感不妙,问道。
“我也不知”方恒摇头回应:“我只记得在还我小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唉,罢了!”闻言,大道士长叹一声,接着便有些不情愿,但仍庄重地拿出一个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