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原本已经让了那吴源勃一步,不想他得寸进尺,为了给章惇拍马屁,竟然连那等事情都做得出来。”
“本官,羞于与之为伍!尔等不用去管,此事自然能解决。”
下属退去之后,陈禄修沉吟半晌,提笔写信。
“臣陈禄修启禀陛下:近日琼州州学考试……”
州衙之中,吴源勃怒气冲天,狠狠的拍着桌案。
“这个陈禄修,实在是不识抬举!”
“本官已经让人三次相请,他竟然连一次面子都不肯给。”
“董必大人还请放心,等此事过了,本官必会上奏朝廷,将这顶撞上官之徒调走。”
董必摸着胡须,欲言又止。
片刻后,董必叹了一口气。
“吴大人,你和陈禄修共事多久了?”
吴源勃道:
“一年有余。”
董必道:
“那你可知这陈禄修根脚?”
吴源勃楞了一下。
“只知此人也是进士出身,似乎是开封人士,但究竟有何根脚,下官确实不知。”
董必耸了耸肩膀,指了指头顶。
吴源勃看向头顶,发现几根横梁,想了想,道:
“他背后的根脚是梁家?”
董必呛了一下,忍不住了。
“吴大人,我指的不是横梁,是咱们头顶的这片天!”
吴源勃哦哦做声,突然愣住。
“啊?”
客栈之中,石坚安然就座,不紧不慢的抄写着一首诗。
《游山西村》。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书法,在这个时代也是非常重要的。
和当时流传的书体不同,石坚麾下书体如刀似剑,极为凌厉。
几句诗,却废了许久才写完。
放下毛笔,等待墨迹干涸,石坚单手拄着下巴,喃喃自语。
“感觉还不是很像啊……”
两颗大小脑袋从窗口探出。
“不像什么?”阿白疑惑问道。
石坚没好气的开口。
“门对你们来说是摆设吗?”
石依依从窗口跳进来,嘻嘻一笑。
“但是跳窗很好玩啊,哥哥。”
石坚狠狠地揉了一番妹妹的小脑袋,突然觉得不应该让妹妹跟着阿白。
就这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给妹妹都带坏了。
石依依进来了,阿白却没进来,反而站在窗外,对着石坚招手。
“阿坚,快过来看猴戏了。”
石坚闻言,表情不由古怪。
山间猴子固然不少,这城里又哪里有什么猴戏?
怕不是说的人罢。
石坚拉着石依依的手,走到窗口边。
房间位于二楼,居高临下,正好将客栈门口一群人看得清楚。
只见几名书生脸色涨红,挥舞着手臂,对着人群大喊。
“历年考试,至多不过延迟放榜一两天。”
“如今都已经五日过去,竟然还没放榜,其中定然是有舞弊之嫌!”
“我等读书人,与大宋官家共治天下,如何能受得了这般屈辱?”
“还请诸位同年随我一起,前往州衙抗议此事,让知州和通判学正,今日就给我们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附和者甚众,呐喊声连连。
石坚摇了摇头,目光在人群中游移,落在一人身上,突然表情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