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寿端着一碗凉茶,只见一股苦味迎面而来,不由皱眉。
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险些将陶碗丢出。
“烫烫烫!”
一时间,连连哈气,舌头都伸出来,不停晃动。
片刻后,痛觉消退,面前已然摆了十个空碗。
温仁心直愣愣的盯着刘延寿。
刘延寿顿觉赧然,仔细把碗放在嘴边,又吹了几口,这才小心翼翼,一口口喝下。
这般喝法,倒是免去烫伤。
只是,那苦涩之味,在舌尖一次次卷动入喉。
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娘的,谁给本官倒了一满碗,喝都喝不完!
刘延寿心一横,咕嘟咕嘟,总算是喝得干净。
一张嘴,吐出一口药渣。
等候片刻。
温仁心突然开口。
“知州大人为何还在此地?”
刘延寿愕然片刻,道:
“难道不需观察药效?”
温仁心嗤笑一声,白须飘起。
“即便是药到病除,那也须药力有个发作时间!”
“知州大人尽管回去便是。”
说完,温仁心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刘延寿忙道:
“温神医何往?”
温仁心脚步不停,丢下一句硬梆梆的话。
“老夫是病人,喝了药,自然就是睡觉!”
刘延寿:“……”
离开温氏药房,刘延寿坐着马车回到州衙。
各处疫情依然不断报来,让他坐立难安。
一日公务结束,刘延寿回到后院府中,却见妻子王氏急匆匆而来。
“不好了夫君,两个孩子都染疫!”
刘延寿脸色大变,冲入房中。
只见他两个孩子,病恹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一时间,悲从中来。
“苍天,亡我刘延寿乎!”
客栈。
刘延寿走后,李贞沉吟。
疫病在华夏古代,其实多发。
只不过,古代交通不便,是以疫病往往止于一村一镇,至多一县一州,难以流行。
只有战乱大起,流民遍地,方才能遍及天下。
“或许,还能做多一些。”
李贞找来纸笔,在房间之中写了一番。
“当保持社交距离,以三尺为佳。”
“病人须隔离,家属虽未染病,亦可能是疫毒潜伏未发,不宜出门与他人接触……”
如此这般,将现代防疫知识,大略写了一通。
再一抬头,天竟已经黑了。
房门敲响,一名护卫端来饭食。
“石神医,我家夫人弄好餐食,命我前来送餐。”
这护卫也曾染病,被李贞凉茶治愈,是以对李贞颇为恭敬。
李贞有些好奇。
“为何不让店家弄餐?”
护卫苦笑。
“掌柜和伙计,都已经病倒了。”
“如今客栈中,只能客人自行准备餐食。”
李贞默然。
这疫病,在雷州竟已到这种地步?
从桌上拿起刚刚写好的防疫指南,交给护卫。
“可否劳烦,前往知州府上一行,将此物送于知州大人?或对疫情有所帮助。”
护卫愣了一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