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金陵两万降军有消息了!”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得了暗信,先是于堂外见石守信也正服打算入堂,只稍作寒暄,便一同缓步入了堂内。
“何时传至?还有,这暗信你看了么?”
听到暗信二字,赵匡胤稍作应答,但看到王全斌手里拿着暗信,又愈发谨慎起来,只轻声厉色试探王全斌。
“官家!此等军情,必为官家先知,纵然是给臣十个胆子,亦不敢越权观于官家之前!”实际上,王全斌也确实未敢察看,哪怕是手里捏着暗信,都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是有些诚惶诚恐。
这倒也不怪,赵官家自陈乔兵变后,日日辗侧难眠,仅是负罪于柴荣便心神紊乱,又想至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一众武将强行给自己披上龙袍,推着自己做了皇帝。
遂在杯酒释兵权时,对石守信等人言:朕自然是信你等忠义之士绝不会拥兵自重,意图反宋,朕是担忧,你等手下也如在陈桥一般,强行拥护你等做皇帝,皆是朕防不胜防,则我大宋可能又是一场浩劫将至
也正是从杯酒释兵权之后,赵匡胤虽感将者无权不利于伐国攻战,但又芥蒂于将者得权有反宋自立的可能,所以即便是轻将重文之制弊端显现,也一直对武将谨慎少用,不敢轻易放权。
“官家,可是十二营指挥使得了李煜信任?”参知政事薛居正见官家拆封暗信,随后也正态落座询道。
“不十二营指挥使全数被杀”
“全数被杀?那岂不是!两万降军尽归了唐国李煜!”归德军节度使石守信闻言,精神一振,赶紧出言。
“想不到李煜如此精明,竟然识破了官家覆巢反兵之计!”王全斌早便听赵官家将十二营指挥使做个棋子,听着十二营指挥使全数被杀,也多感失落。
却说,石守信,王全斌,以及后方王审琦大有哀莫大于心死之态,百感失望,尽数写于颜中,愁眉不展。又惧赵官家恼羞成怒,再次秋后问责,却发现参知政事薛居正捋着鼻须毫无忧虑之色,竟开始弯眉低笑。
“薛相薛相缘何发笑啊!没看到官家”王全斌正有疑虑,又是惊惧,似是想劝薛居正收敛颜色,然抬头便见赵官家也莫名哂笑起来。
“官家官家又何故发笑啊”王全斌正若有所思,却又听赵官家满目欣喜又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官家究竟何故发笑啊?”
“朕不笑别人,单笑唐国李煜无谋!韩熙载少智!若朕是唐帝,又怎会轻信李怀瑾会背宋事唐!”赵匡胤正端笑舒颜,堂下除薛居正,其余军将又陷入沉思,可又听赵匡胤畅言道。
“若是李怀瑾假意事唐,李煜必在攻宋之时领两万降军,若我宋军精锐与李煜营内李怀瑾里应外合!将会如何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官家早先不是说李怀瑾不知此事吗?怎现在又断定李怀瑾是假意降唐呢?若李怀瑾真忠于李煜,则我大宋又当如何啊?”王审琦简言询道,但言至此处,反而又带有一声哀叹。
“王仲宝啊王审琦字仲宝,事到如今,你还不清楚吗,官家,是将我等都瞒住了”
“官家缘何要瞒我等啊臣,臣失言!”王审琦自有疑虑,突要发问,然又觉有些突兀,军家之事向来多变,且皇帝行事,又怎会有事事与人交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