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赵匡胤,赵匡胤!”
时至八月初一,其时大雨初歇,晚空灰蔽,新月的银光洒在汴梁皇柱之上,宋帝寝宫外,禁军护卫瞧着月光沐下,轻打着哈欠。
然寝宫内的宋帝突听有一人在模糊中呼唤自己的名讳,揉了揉眼,却发现此人赤发蒙面,裸足伫立原地,漏出一双恐怖鬼眼紧盯着自己。
“你是何人,怎敢直呼朕的名讳!”赵匡胤虽觉有恐怖之感浸于心神,但毕竟自己贵为天子,强壮着龙胆发问。
“朕?赵匡胤啊你在朕面前,也敢自称皇帝了?”
值此夜半丑时,周遭虫鸣又静,赵匡胤突然发现身侧空无一人,见此赤发蒙面之人缓缓撩开面貌,顿时一股寒意浸入脑中。
“你是!你是柴不!你是郭荣!”
“你还记得朕呐!赵匡胤,你胆子不小啊!敢背着朕身披龙袍?”此人撩开面貌后,身上龙袍又散着金色鳞光,而这人又在金光下气息颤动,背后突现一恐怖龙头威视赵匡胤,炙热气息被龙光震散。
轰隆!
赵匡胤刚看清周世宗郭荣相貌,又逢天相异变,瞬时雷鸣电闪,狂风乍起,寝宫殿门忽被震开,诡异电光闪至郭荣覆发的脸上,顿时吓得其滚落床檐。
“陛下陛下!你没死啊!”
“赵匡胤,你是否欺辱了我柴家母子,废了我大周幼帝柴宗训!”
“陛下!臣赵匡胤冤枉呐!臣也是被逼的,虽然坐了皇帝,但臣没有屠杀柴氏宗族一人!亦没有于国都内造杀孽啊!”
“赵匡胤啊!朕提拔你至宋州节度使,是要你护佑大周,你!辜负了朕!”
雷鸣电闪之际,郭荣肃杀果决,右手持刀,如同冤魂,缓缓靠近赵匡胤。
“陛下!饶了我!不要!饶了我!饶了我啊!”
赵匡胤嚎喊数声,仍未见有禁军入殿,赶忙往左侧跑去,要提着木匣上的剑,却发现任他使力却提不动,眼睁睁看着郭荣恐怖的向自己靠近。
“啊!”
寝宫内一声惊声传至殿外,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张永铎赶忙带人闯入殿内。
“护驾!护驾!”
张永铎拔刀怒喊,却发现赵匡胤瘫坐在床檐,双眼惊魂未定,好似刚从噩梦中惊醒。
“官家殿内可是有刺客。”
“朕无碍,都退下吧!”
赵匡胤屏退禁军后,蹑着脚走向殿内木匣中的宝剑,将其环在身内,又抖着身子缓缓睡去。
“唐国金陵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天明阳立,国音传起,北宋一众官要,再次聚集在都堂内,本是商讨如何对付汉辽联军,可赵官家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金陵。
“禀官家,十二营指挥使还未有暗信传至。”参知政事薛居正,迎着赵匡胤以洪亮而不失平和的声音开口道。
“那便说明,唐国一切都尚在掌控,曹翰最近可有查到辽汉联军的动向?”
“据北境曹将军所报,辽汉联军近日来靠拢泽州之地的巴公原,屯兵现今并未大张旗鼓的南下!”薛居正话语间,又将卯时曹翰从北境送来的军报呈给了赵匡胤。
“今日便先议到这,除了薛卿,其余人等先行退堂!”赵匡胤拿过军报,只看了一眼,便开口退堂,众人皆以官阶先后出堂,唯有参知政事薛居正留在堂内,王全斌等人也是颇有无耐的看了看龙椅上的赵官家,又叹着气一同出了堂。
“子平呐薛居正字子平,朕昨日,又梦到了世宗皇帝柴荣他覆发蒙面,手持利刃要为柴家报仇啊”赵匡胤见众人皆出了堂口,待众人走远后,适时开了官口。
“官家当是忧事太多所致,人死不能复生,世宗皇帝早已殡天”气氛先是沉闷了片刻,薛居正仍是满目平静,未起波澜。
“你倒是冷静,朕可日夜难安呐,是不是,要给朕寻个道士仙人”
“官家切莫相信鬼神之说!若天下当真有神!就不会有连年战争、有灾荒、有饿死的难民!
若这大宋当真有天神保佑!那就无须我等这些百官、六部为官家理国!”薛居正生怕着好不容易要有所作为的明君突然入了邪,赶忙正言劝道。
“子平,自打朕登基一来,世人皆传朕得国不正,欺负孤儿寡母,朕当真有错吗!”
“官家何错之有!于国来说,官家已经是仁义之君!且看千百年来赢家的秦朝,刘家的汉朝,李家的唐朝,那家的开国皇帝不是踩着万人尸骸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