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李重进反了?”
“千真万确啊圣上!此等谋反之事,纵然是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胡言啊!”
“王万驹!摆驾去政事堂,速传韩文清,潘佑,刘仁赡,李元镇...”
李响本还怀疑包颖又喝大了在胡言,凑近了看发现他身上一点酒气也没有。当下也无暇考虑李重进为何要谋反,赶紧吩咐御前太监召人入堂。
“包颖!你速去北衙禁军卫,即调五百宿卫守在甘露宫!再去政事堂见朕!”给了包颖调兵虎符之后,李响有些焦虑的回寝宫更衣。
“发生何事了?”周娥皇见李响脸色如此难看,便知晓了皇城定是有大事,能让一国之君夜半召官去政事堂的,要么是他国来犯,要么是城内兵变。
“哦...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听到周娥皇有些关切的声音,李响才意识到自己神情太过焦躁,导致周娥皇也有些不安,将她安抚在宫内后,赶忙上了大驾去往政事堂。
怎么回事?李重进看着是个老实人,为什么要反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真如韩文清所说,李重进是和赵匡胤演戏入金陵?不对啊,历史上李重进的确是难忍北周皇族之耻才起兵反宋,最后也确实被赵匡胤围得全家自焚。
难不成他以为我李响是个卑鄙小人,夺了军队便会害他全家?也不对啊,为了安抚他我亲自给他儿子取字定国,在船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我表忠心。
啪!李响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身旁的王万驹赶忙劝解。
“大家,不可自罪啊!李重进兵反,非大家之过!”
“朕无碍,不用担心。”
冷静,冷静!我不能自乱了阵脚,眼下韩文清等人知晓定会失了理智,我必须得冷静,否则今夜可能真要血溅金陵,我这皇帝也做到头了!
......
政事堂内
“我早就说过李重进不可信!他和赵匡胤定是一丘之貉!”
“当初是谁让他先屯兵金陵城外的!要领罪伏法!”
“李重进近来和刘将军走的近,难道是...”
“一派胡言!你是怀疑老夫窜动李重进谋反吗!”
“圣上安危系于军将!你等要负首责!”
......
嘭!一声茶碗摔地碎裂之声而出,堂内官员赶忙安静下来胆怯的看着官皇椅上发怒的皇帝。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帮人还在互相推诿!朕召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在这堂内吠骂!”
“圣上,我等是担心圣上安危...”
“朕的安危用不着你们来担心!朕召你们来是商量对策,你们就是这么给朕商量的吗!”
李响又是一怒,手掌张开直接拍在案台上,一声桌响吓得汤悦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此事,定有蹊跷,李重进...李重进犯不着反朕。”
“圣上!李重进毕竟是降臣,归我大唐时刻提防着圣上夺权,固反唐也情有可原。”
“好一个情有可原!是不是天下的武将好端端的都要惧朕夺权,反了朕都情有可原!”
堂下的官员从未见过面前的君主如此暴怒,这句话几乎是李响在全程怒喊,台下甚至有些文武之臣隐隐有些发抖。
“刘仁赡,你且与朕说清楚,你这几日出入李营,可曾发现李重进可疑之处!”
“禀圣上,臣出入李营委实未曾发现李营有可疑之处,
而且,臣也想不通,他李重进既然要反,为何我反复出入李营,他都未曾阻止。”
“难道是故意让刘将军放松警惕?”韩熙载沉默了半晌,虽说也怀疑李重进谋反的真实性,但毕竟包颖入政事堂的时候身上带着血。
而且包颖平日里是轻浮了点,但从未做过祸政乱法的事,又与徐铉是表亲,犯不着无端的诬告李营谋反。
“韩相你有所不知,我等这些当兵的都是看个眼缘,军中是奸是忠,老夫在军营里混迹二十载,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那刘将军此次,莫非是看走眼了?”
“这...老夫...老夫也说不清楚,兴许老夫真是眼花了,还是那李重进善于伪装...”
“包颖,走上前来,朕有话要问你!”李响这时渐渐冷静下来,心想着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李重进即便要反,也不会反得这么愚蠢。
“李重进杀人,你是否亲眼所见?”
“禀圣上,臣的确未曾亲眼见李重进杀人...可...可是确实是李重进宿卫营将亲手杀了我的提酒侍从啊!”
“那便得清楚了,李重进谋反,真相不得而知,现在起码可以证明李重进仍有不反的可能。”
“圣上,这个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当命李元镇速去龙潜山调兵平乱!”
“臣也认同韩相所说!俺包老四死了三个侍从,就是俺去替圣上死都行,不能让圣上...”
“朕相信李重进,不会负朕!朕要去问个清楚!”
正等着皇帝发话去调兵,可突然听到这皇帝如同疯了似的,还要去找反贼问清楚,躺下韩熙载第一个站不住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圣上不可涉险!臣可死,将可亡,唯独我大唐皇帝不可亡啊!”
“圣上若认为此事另有真相,我刘仁赡可带十骑入李营去问个清楚!无须圣上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