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最难把握,总在不经意间就匆匆逝去。
转瞬两天已过,第二天入夜时分,平日里早已寂静的黄河岸边,此刻灯火通明,分散在两岸的村落仿佛共同约好一般,男女老少齐出,在岸边点燃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唱着从先民流传下来的古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前,对着黄河祭拜。
大河祭!
始于远古先民的祭礼,岁月荏苒,尽管此时的人早已不知这场祭礼最初时的意义,但是依旧遵循着从先辈那里继承来的传统,在这一天,点燃篝火,携老扶幼,载歌载舞,将对未来朴实美好的盼望,化作对哺育了一方水土和人文的大河的礼赞。
祭礼结束,欢庆开始,平日里劳作的人们,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纷纷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拿出自家珍藏的酒水与美味,围绕在篝火边欢快畅饮,将一切烦恼暂时抛却。年轻人则是围着中央最大的篝火,唱着,跳着,有互生情愫的少年男女们,也会在这一天放下羞涩,互诉衷肠。
这将是充满欢乐喜悦的一夜,昼夜奔腾,隆隆嘶吼的黄河似乎也被人们的情绪感染,放慢了步伐,水流的声音都似乎变小了,遮盖不住的欢声笑语在大河两岸回荡。
在黄河岸边打坐的玄亘,早在白天时,就被热情的村民邀请加入。
此时他坐在中央的篝火旁,含笑看着欢庆的人群,身前是村落的宿老在作陪,碗中是村民自酿的浊酒,吃的也是寻常农家饭食,但是玄亘没有任何嫌弃,大口喝着酒,听着身旁的老者,操着浓重的乡音,给村里的孩子讲述大河过往的故事。
“听过去的老人讲,这条大河就是一条祖龙,有朝一日会活过来,重新化成龙离开,对了,沿着河岸走,还有一个村子,叫做祖龙村,据说他们村子里还有祖龙当年显化留下的痕迹。”
玄亘听到祖龙村的名字,心中一动。
他给老者倒满酒,向老者打听祖龙村的消息。
老者年龄很大了,身体还很硬朗,他打了一辈子的鱼,曾顺着黄河去过很远的地方,在村子中很有威望,而且很是豪爽。
他端起酒碗和玄亘碰了一下,咕嘟咕嘟干了一大碗,而后擦去胡子上的酒渍,指着一个方向道:“就是那里,沿着大河走七十里就到了。祖龙村所在的河域里很容易就能打到大鱼,而且肉质肥美,最受有钱人的喜欢,我年轻的时候常去那里打鱼,现在是老喽,走不动了。”
玄亘以神念探查,却发现一片空白,根本不见那个村落。
对此异状,玄亘了然,不动声色,继续与村民喝酒,直至夜尽将明,篝火熄灭,所有人都尽兴,这才各自散去。
朴实的村民还邀请玄亘去村中休息,玄亘以要赶路为名婉拒了这番好意。
他在临走前,暗中留下了一些银钱,分散到各家。赐下祝福,为村民洗去沉疴,使得村民体魄康健,老人更长寿,孩童更聪慧,最后留下了一道符文,希望能使这些热情朴实村民免于灾祸。
从村落走出,玄亘没有动用神力,顺着老者指出的方向,沿着黄河步行了七十里,果然见到祖龙村,这处村子看起来和其他村落并没有两样,世代居住于此的村民亦是普通凡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是就这么一个看似寻常的村落,却是一处洪荒古村,有大秘埋藏其中,在九州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这个村落不仅是当前九州封印的中枢,还是连接九州与洪荒天界的通道,更是与唯一真界有关,极其古老,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涉及到九州无上皇者的布置。
不过现在都不到开启的时候,祖龙村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
玄亘没有在祖龙村过多逗留,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看到一个老人端着一碗水向着他走来,老人将水碗递给玄亘,说道:“后生瞧着面生,是远处来的吧,来,喝口水歇一歇。”
玄亘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喝完水后,和老人聊了几句。老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一直说不出来,到了最后,才带着期盼问道:“后生是从外面来的,可曾见过一个人。”
问完便向他比划模样,比划过程中,又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跑出来,满眼都是思念和期盼,看着玄亘,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消息。
“真是可怜,老萧家的小子到底去哪了?这么多年连口信都没回。”
“唉,可怜老两口天天在村口等,见到外地来的人就打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有闻声出来的村民,见状都在叹气,两位老人闻言,腰背肉眼可见的佝偻下来,老妇人更是抹起了眼泪。
玄亘心中一动,已经知道眼前两人的身份,道:“敢问老丈是在打听令郎的下落吗?我虽没有见过,但是粗通一些相术,从两位的面相来看,令郎不是短寿之人,相反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
老者闻言,黯淡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光泽,玄亘继续宽慰道:“如我所算不差,令郎应该会很快回来,两位合该保重身体才是。”
说罢,他取出两道玉符,暗中施加了一点灵光,说道:“承老丈一碗水,也算是结下善缘,我有两道护符相赠,常年佩戴可以强健体魄,百病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