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抓的,你心里自己清楚。”柳妃不禁嘀咕了一句,净知道吹牛。
李怀不管她怎么想,就把她给放下了,然后在一名副官的引路下,穿过了炮兵阵地,来到了前沿。
前沿阵地上还有一个指挥室,是半藏在地下的,同样做了伪装,肉眼很难找到。
副官带着李怀走进一条甬道,拐了几个弯后,就进入了一条地道,再走一段距离,就进了前沿指挥室。
“你个龟儿子,看你能缩到什么时候,给我继续打,片刻不许停!”
齐元白一边用带脚架的双筒望远镜看着战况,一边跟着旁边的人下达命令。
看样子他应该是已经制定好了一套计划。
正在执行之中。
齐元白太过于专注,没有发现李怀的到来,李怀也不让人吱声,到口子旁看了一眼。
顿时明悟。
“你是想水淹下庄?”李怀淡淡的询问道。
齐元白转过头来,看到李怀后,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后,连忙行礼。
“臣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李怀挥手道。
“王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您不是在陇西吗?”齐元白率先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先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李怀淡淡的说道。
“好。”
齐元白也不啰嗦,拿出一份地图,一边指一边介绍,“屠淖在湟水南边,我们再湟水北面,并且,屠淖在黄河西岸设了防,我军无法绕到他的侧翼,同时,敌人还在山林之间布了散兵游勇,我军出击之时,这些人就会出来干扰,当我军追击他们,他们便马上缩回山林,并有一支游骑兵,在湟水附近徘徊,其余大部分兵力,均在下庄这座土城之中。”
攻打下庄的最大的一个难点,便是从北向南攻,得就得强渡湟水,从东向西攻,就得强渡黄河。
这都是天然的屏障。
齐元白不是没有强攻过,但是屠淖太过于狡猾了,几次都摸到了城墙上,都被打回来了。
且趁着两军混战,凉军的炮火无法支援之际,进行反攻,这样下来,损失太大。
齐元白就改变的了战略,他转攻为守,分散兵力守住湟水和山林里的散兵。
然后让工兵把湟水堵上,等着水越涨越高,就可以掘开湟水,水淹下庄。
屠淖自然不会坐视,也派了人出来干扰,凉军堵水,他们就疏通。
两军就围绕这一个点,争夺了起来。
目前而言,凉军还是占优势的,只要屠淖敢派人出来,凉军的炮火就能直接砸在他们头上。
计划确实不错。
李怀便用望远镜看了一眼湟水,不禁皱眉,道:“这水量好像不够吧。”
现在已经是凉秋了。
黄河进入了枯水季,黄河的水不够,湟水的水自然也不够。
“确实不够。”
齐元白老实的点头,“但是足够把黄土泡软,让他们寸步难行。”
“可你怎么进攻?”李怀询问道。
齐元白一笑,“臣不需要进攻下庄,臣只需要不让他们出来,然后渡过黄河,随王爷东进。”
李怀微微有些诧异,“你收到消息了?”
齐元白摇头,解释道:“没有,臣只是观王爷布局,料定必有此招,故而提前准备。”
李怀不禁叹了口气,“我们拢共八万人马,打人家十五六万,硬打不是上策,唯有迂回,才能改变战局。”
“王爷英明!”
齐元白并非奉承,如果让他挂帅,或许会和李怀不一样,但也绝对不会和高昌王部硬碰。
“我实话告诉你吧,铁牧的血狼骠骑营已经抢占了黄河东岸,可接应你平稳渡河。”
“但是,屠淖部绝对不能出来,不然我们就成了被两面夹击的饺子陷。”
李怀说道。
他本意是要拿下下庄,彻底断了淳于越的后路,但看这战局,只要屠淖能够忍,再打一个月都有可能。
那就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了,直接舍弃下庄,渡过黄河,东进到陇西战场。
先把淳于越的主力打废,如果凉军还有一战之力,那就西进,再回头攻打下庄,直逼高昌王部的腹地。
最好是将高昌王部一次给打残废,让他二十年,三十年,都振作不起来。
齐元白眼睛眯了眯了,似乎有难言之隐。
李怀也看了出来,便道:“齐叔,你有什么话,不防直言。”
齐元白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王爷,如果我军不全部渡河,能合围淳于越主力吗?如果我军全部渡河,怎么阻拦屠淖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两者取其重。
只能让镇国军全部渡河,合围淳于越主力,乃是口袋阵的最为关键的一环。
“我们能有多少时间?”李怀便问道。
“我军渡河后,需急行军,两日内赶到陇西,方可有一日的时间,第四日,屠淖一定能追上。”齐元白回道。
也就是说。
他们要在一天之内,消灭掉淳于越的主力,那可是将近十万人马。
就是十万头猪,估计一天也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