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上所有人再次迷糊:你第一本还没说完呢,怎么还有第二本?
“胡闹!还没说谁人助你,哪里来的二本!”黄子澄对王凡有一种本能的畏惧,虽不知他要干什么,可王凡此时的状态他可是再清楚不过——当初吓唬自己的时候,他就是这副面孔!
“让他说!”朱允炆也压住了火气——似乎一见到王凡情绪垃圾桶,他就有些控制不住。
“臣要检举揭发朝中有人暗通燕逆,妄图颠覆我大明江山!”
王凡一声高喝,犹如一道霹雳砸在了朝堂之上。
旁边的徐增寿更是一个激灵,浑身发抖起来:完了,小天师,你这是要出卖我么!
心里接受不了,自己明明对他一片真心,刚刚还拉下脸来求曹国公关键时刻出手救你,可你却...
徐增寿心中苦涩,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不等这滋味涌上喉头细细品尝,王凡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丧失思考能力。
“此人便是太常寺卿兼翰林学士黄湜黄子澄!”王凡这一次声音比上一次还要响亮,胸口的伤处甚至跟着疼起来。
“啊?”
满堂之上,鸦雀无声。
下意识里,所有人都向着黄子澄看去。
刚刚还意气风发,一副大明青天的黄子澄瞬间慌了神,满脸“毁谤!他毁谤我啊!”却因为太过震惊而说不出任何话来,心里对王凡的畏惧一下子涌了上来。
上两次就是这样,自己原本信心百倍能收拾掉他,结果都被这小道童反杀。
失败的阴影一直笼罩着黄子澄,以至于他对王凡的攻击已经形成了应激反应,只要王凡一吓唬,他就控制不住的手脚发麻。
下意识的向着齐泰看去,齐泰则给了黄子澄“放心,有我在”的眼神。
齐泰转而看向王凡,心道: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污蔑黄公,狗急跳墙罢了。
“暗中助臣赢了齐尚书之人,便是黄子澄!”
王凡根本不给任何人思考的时间,密集的信息持续输出:“黄子澄记恨齐尚书举荐长兴侯耿炳文带兵征讨燕逆,唯恐长兴侯平定燕逆之乱,坏他大事,因此暗中私传军中机密给燕逆,又怕被人发现,便让臣假借占卜之名,扰乱视听,事实果然如此,大军几次受挫,朝中注意力全都在臣与齐尚书的赌约之上,并无人在意他暗通消息!”
“胡说!”黄子澄终于憋不住了,手指王凡,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十分吓人。
“一派胡言!”齐泰十分不屑,冷哼一声,可心里却产生一丝疑惑:果真如此么?
他与黄子澄本就属于政敌,这一次合力也不过是共同对付勋贵将门而已。
听到王凡这么说,虽然本能上不相信,但多年的官场生存经验,还是让他不得不把王凡说的事在脑海里过一遍。
只可惜王凡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输出:“黄子澄暗通燕逆不光此事。之前关于削藩,德公力主先削强藩燕逆,再动其他弱一些的藩王,此所谓,擒贼先擒王,骂...射人先射马。但黄子澄却力主最后再削燕逆,给了燕逆喘息之机,暗中谋反之时!”
想起旧事,齐泰的眉头一皱,当初因为如何削藩,他和黄子澄可是大吵了一架。
“燕王三世子在京师,魏国公和德公又力主不可放他们回去,一旦放虎归山,燕逆再无顾忌,必反,而又是黄子澄上蹿下跳,怂恿陛下放他三人回北平,更是暗中给臣御赐令牌,暗中助他们离开,臣当时害怕,知道欺君乃是死罪,但黄子澄却告诉臣,一切有他护佑!”
“力主不可让燕逆三世子离开金陵的,还有曹国公。”王凡突然向着李景隆看去:“敢问曹国公,小道说的是真是假?”
李景隆早就蒙了,一时不察,点头道:“确有此事...当日本公确实也曾有此意...”
这次不光齐泰皱眉了,满朝文武也都跟着皱起眉毛来:难怪黄公要和这小道士一起在牢房内,我说怎么想不通呢...
“燕逆谋反后,黄子澄又极力反对长兴侯耿炳文卦帅,结果这一次齐尚书据理力争,没有让他得逞,他便暗中给北平通风报信,更是假装人在牢中,让臣给他打掩护!”
王凡说到此时,咬牙切齿起来:“臣年幼无知,上了他的恶当,这黄贼那日哄骗自己,说乃是奉旨所为,臣自小便被教诲忠于我大明天子,对陛下旨意自不敢违背!他让臣假占卜之名,也是这般说辞。若非当日陛下到牢中教诲,臣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你!竖子!”
黄子澄真的急了,让王凡这么一条条说下来,他都产生了怀疑:“难道老夫真与燕王有勾结不成?”
齐泰的脸色也沉的吓人,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有没有把王凡说的话当真。
“你满口胡言,血口喷人!”若是其他人这么污蔑自己,黄子澄早就一条条反驳回去。
但王凡之前给他的那两次打击实在太大,黄子澄乱了阵脚,一时不察,慌不择口:“你可有证据!”
“自然有!”王凡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指了指自己:“臣本就是人证!”
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此乃燕逆在金陵密探名册,为首的叫做庞瑛,原是锦衣卫百户,现在是东城兵马司一总旗。此中六十三人,宫中府中具有,只要按名拿人,保准一个不漏!”
王凡冷眼看着黄子澄道:“此乃黄公亲笔所写,贴身收藏,若非他与臣同住牢中,臣还未有机会发现!”
湘王府的密探们打探消息虽然不行,但是造假却是行家里手,模仿黄子澄的笔迹更是不在话下。
自从得罪了黄子澄与齐泰后,发现燕王的密探对自己有些阴奉阳违后,王凡做了很多手准备,这份小册子还是其中之一。
临来的路上,他思来想去,还是暗中命湘王府的密探前去取来,在入宫前送到自己手中。
“给我看看...”李景隆在大明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但像今天这个阵仗,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下意识的伸出手。
王凡却没有给他,双手捧着密探花名册道:“就算抓不住庞瑛,但询问他周边的人,定能查到此人过去一个月,每隔三天,就会到天牢附近来一次,便是为了与给黄子澄汇报北平的消息和指示!”
王凡反击的手段和黄子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污名化对方。
我并不是要靠着这些阴谋论和伪造的东西弄死你,甚至我也不需要这些谎言多有逻辑,甚至就是捕风捉影,哪又如何?
党争之间,哪里需要什么真凭实据?
饶是朱熹这等儒学大家,把理论玩出花的人,被人说私通尼姑,睡了儿媳。
对方耍无赖的一句:老子虽然没见,可你儿媳为何怀孕了?就让他百口莫辩,跌下神坛。
玩污名化,你们建文朝的群贤还不够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