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51.托身白刃里,刀寒秋雨中(2 / 2)大明公敌首页

崇敬之心犹如滔滔江水一般。

壮汉也是一愣,儿子提醒,他才意识到王凡很可能是鹊门的人。

而王凡听到这番话,心里一咯噔,瞬间知道,这帮人肯定和荆州以刘值为首的文官们有关系。

除了他们,金陵的人谁会对自己的底细知道的那么清楚。

再结合这群人很可能是从监牢里挑出来的,王凡心里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很可能,这是荆州文官与齐泰或者黄子澄一同作的局。

“道爷还想否认么?”壮汉见王凡默不作声,笑道:“就算否认也没有用,任凭你花言巧语,某家是一句也不会相信的。”

淦!王凡心生一丝绝望,面对这样一群老手,否认确实无济于事。

“我若是不从呢?杀了我么?”王凡咧嘴一笑,此番算得上他穿越以来最绝望的时刻。

纵然是在湘王自焚时,他还能扇湘王的巴掌发泄心中的气愤,可偏偏此刻,自己连扇这个壮汉巴掌的机会都没有。

“弄死了我,你觉得幕后雇你的人,能放过你们不成?”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就由不得道爷操心了。”壮汉面上的悲痛一闪而过,显然他也想过事后被杀人灭口的可能,但对方有着让他连死都没办法抗衡的把柄在。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道爷若是不知道怎么写,可以照着这张纸上的抄写。”

王凡看着眼前纸张上的字,连连冷笑:“当真是好计谋,连我畏罪自杀的信都写好了。”

他抬头看向壮汉:“既然今天我必死无疑,可否告诉我,雇你的人是刘值...还是周言...又或者胡涛。”

“行有行...”壮汉摇了摇头,话还没有说完,王凡则冷不丁的道:“齐泰还是黄子澄?”

壮汉始料不及,虽然是江湖老手,但被王凡有心算无心,依旧是露出一丝异样来。

若是旁人,只怕发现不了,但王凡聚精会神的看着他,马上就判断,必是其中一人。

只是这壮汉有了戒备,再想确认到底是谁,却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够了,不知道是哪一个,那就当是俩人合谋的,全都干掉,保准不会错。

绝望之中,心中的愤怒反倒是让王凡燃起求生复仇的怒火。

“道爷果然有些手段。”壮汉再也不敢小瞧他,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干的这等买卖数不胜数,可还未有过让肉票知道主家的事情发生。

王凡只是突然诈了自己一下,就从他一时不察的表情里确认了主家身份,这等心机,当真可怕。

“三儿,去外面拎个肉票来。”

壮汉打起精神,把王凡当做与自己一般老练的老江湖对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沉声吩咐儿子。

那叫三儿的狠恶少年听了,点头出去,没多久,他拎着一个护卫走进来,正是张力的手下。

“道爷既然是重义之人,想必也不愿手下兄弟因你受罪。”

壮汉一把将那护卫拎起来,抽出朴刀,刀刃抵在护卫脖子旁,稍微一用力,便出现一道血痕。

“好,我写可以。”王凡要紧牙关,他最是痛恨别人要挟自己。

“但捆绑的时间太长,手腕疼的很,让他来研磨。”王凡看向那狠恶少年。

狠恶少年跃跃欲试:鹊门的高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若非如此情况,他肯定得结交一番。

壮汉也没拒绝,给儿子使了个眼神。

狠恶少年三儿兴冲冲的走了过去,蹲在王凡身边拿起墨来便碾,甚至笑着问道:“道爷,那水母娘娘和小张太子,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水母娘娘挑的担子里当真是水么?可她挑着两桶水有什么用?”

王凡强颜欢笑:“水母娘娘挑的担子里装的确实是水。”

众人一听之前在雨里说的故事又续上了,全都来了精神,连壮汉见王凡认命配合,也将护卫放下来,打算继续听一听。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柴房内无比安静,王凡坐在地上,周围站着十几个壮汉,一个少年在身边研磨,旁边还有一个昏迷不醒,脖上有血痕的护卫。

整个柴房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只不过那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半条长江,半条黄河。万一遇到危险,只要倒出来,她便可以进入水中,那是谁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原来如此!”少年马上进入状态,恍然大悟的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水母娘娘在路边茶铺里见到了小张太子,她想要挑着水桶进去,小张太子说,店里太窄,你把水桶提进来店家怎么做生意,放在门口吧。”

王凡故意顿了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果然,他这么一卖关子,柴房内众人马上探着脖子来听:“然后呢,她放了么?”

“废话,肯定要放的,别管是再厉害的女人,一旦遇到喜欢的男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壮汉不屑一顾。

“爹,你别插嘴,上午就是因为你插嘴,结果没听完就被人发现了。”三儿皱眉生气,转身斥责。

壮汉冷哼一声,向着王凡看去,想要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水母娘娘听到心上人这么说,便把担子放了下来...”

“啊!”三儿一愣,保持着刚刚转身斥责父亲的姿势。

他本来靠在王凡的左边,身子一转,露出了腰间的匕首,王凡趁着他愣神的功夫,猛的伸向那匕首,电光火石之间将之拔出,不等壮汉惊呼,只见那匕首稳稳的插进了王凡的胸膛。

一时间整个柴房的人全都惊呆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王凡。

身旁的三儿更是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凡面怒狰狞,双手握着匕首的柄,忍痛咬破嘴唇的缓缓的从嘴角流出,配合着他此时的姿势,分外恐怖。

审讯室第二准则:如果你不可代替,对方以死胁迫,你只需死的更快,他们就知道在这间审讯室里谁说了算。

“我只要往左边再来一点,就必死无疑。”王凡忍住剧痛,按着胸口,不让伤口的鲜血流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精神从未如此的高度集中过,只觉得周围瞬间空灵起来,所有人的情绪全部由自己掌控。

“你大可以等我死了,用我的手指沾着血印在那张纸上交差,看一看你的主子认不认,看一看他答应你的事还应不应。”

王凡狰狞的笑着:“老子拿命和你赌,就是让你知道,我王凡,就算是死,也决计不会受任何人威胁,莫说是王侯将相,便是皇帝也不成!”

他说的极慢,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帮亡命徒见过狠的人,却没见过如此狠的。

“道爷,有话好好说...”壮汉唯恐他一时激动把自己结果了,没了之前的傲气与嚣张,更是站起来微微蹲下,与王凡视线持平:“我先让人给你治伤...”

“别动,我只说一次。”王凡目光冰冷,吓的壮汉一哆嗦。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永远都是对的。

王凡以命相博,赌的就是背后之人手里有壮汉拿命相换都换不来的东西。

此情此景,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齐泰也好,黄子澄也罢,让此人前来,一定是捏死了他绝不敢完不成这项任务。

事实上,这壮汉一伙很称职,完成的很好。

不管是雨中追踪,还是突然袭击,又或是迷药效果和捆绑方式,乃至于逼迫手段,全都是一等一的老手,没有半点破绽可寻。

就连他们此时的站位,也是极其有讲究,莫说是自己这等瘸了一条腿的道童,便是武艺高强的左亮和张云起,也休想有任何的反击可能。

但老手归老手,可们终究还是因为自己是个孩子掉以轻心了——让别着匕首的三儿靠近自己。

当然,换做是谁也想不到王凡居然会拿匕首插自己——壮汉也想过王凡会抢匕首挟持自己的儿子。

若真这样的话,他反倒很高兴,因为这样不仅可以断了王凡最后的奢望,甚至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杀个护卫,让他知道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

可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到王凡居然那么很。

自己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可像今天这样的,真是第一次遇到。

壮汉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多年未曾有过的畏惧控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人在对峙中,一旦有顾忌,有了惧意,再向掌控局势就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把我的兄弟们弄醒,解开绳索。”王凡按着胸口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必须撑下去。

“道...”

“我只说一遍。”王凡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边说,嘴里一边不断的往外流血。

手更是微微颤抖,一副要随时自杀的架势。

“还不赶紧按照道爷的吩咐去做!”壮汉不敢让他死,他嘶吼着,一旦王凡死了,自己的老母,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全都会被扣上谋反的名义,当着自己的面,凌迟处死。

他不畏惧朝廷的刑具,更不害怕砍头被杀,但他无法面对家人的惨死。

尤其是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老母,一想到老母亲被凌迟而惨状,壮汉整个人怕的都颤抖起来。

“我只要他亲笔写的认罪书,他的字迹我认得,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没有认罪书,我会怎么做。”那个藏在黑色袍子里的家伙,在牢房之中只留下一张纸和一句话,就消失了。

壮汉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敢赌,不敢不听王凡的命令,更不敢上前为他止伤。

一个没有任何犹豫就把匕首插进自己胸膛的人,谁敢保证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仅以死要挟?

很快,张力等人醒了过来,作为训练有素的大明军官,他被人挟持着下了武器迷昏,乃是一辈子的耻辱。

在临昏迷前,他就后悔了:纵然反抗身死,也比如此窝囊被服强!

因此再次醒来之后,他顾不得手脚酸麻,待通过柴门看到里面的王凡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后,张力整个人都疯了。

小天师若是死了,自己按律必死无疑,妻儿还会被送入教坊司为奴为婢。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将眼前的尖嘴猴腮一把按住,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将脸按在地上。

其他护卫也都随后跟上,瞬间制服住始料不及的强人们。

屋内的壮汉听到动静,慌忙抽刀应对,只听王凡使出浑身的力气怒吼道:“砸碎他腰间的瓶子!”

张力早就注意到那瘦猴腰间的袋子里鼓鼓囊囊,听到王凡未死,心中欢喜,又听到他命令,更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刀割破袋子,里面的瓶瓶罐罐滚出。

壮汉等人见了,眼中露出无比惊慌的神色:“拦住他!”

只可惜来不及了,张力将那些瓶瓶罐罐飞快的拿起砸碎,只见屋内腾起一股股薄烟来。

冲过来阻拦的强人闻到那迷烟,浑身上下酥酥麻麻,咣当,有人的腰刀倒在地上,紧接着咣当咣当声不断。

这些迷药乃是尖嘴猴腮祖传的宝贝,配制极其困难,父子两辈人搜寻了几十年,也就熬制出这些。

他靠着这些迷香在道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头,方才成为壮汉团伙里的二当家。

“赌对了!”王凡激动的不断吐血,从被那个袋子罩住,闻到刺鼻的味道不到三秒自己就昏迷过去,他就断定,那尖嘴猴腮手里一定有极强的迷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提炼而成,但一定是极易挥发成雾状的宝贝。

又见他给张力等人弄醒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在他们鼻子下面,王凡马上就断定,那迷烟一定也在口袋的某个罐子里。

看着那壮汉满脸不甘的倒下,又看着张力等人刚刚闻了解药对这些迷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王凡露出灿烂而恐怖的笑容来:赌对了。

迷烟入鼻,脑袋昏昏沉沉,昏迷之间,他只看到张力向着自己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等到再次醒来时,面前正是张力急切的面孔。

“小天师,你醒了。”

王凡只觉得浑身无比剧痛,低头看去,只见胸口的匕首不见了,被人包扎好了。

“多亏了张大哥他们曾在军中学过救治的法子,不然...”凌小二哭出声来。

“只是粗略的包扎一下,还得马上去找大夫。”张力没有丝毫立功的欣喜,满脸的担心。

“死不了,我虽然没学过医,但插的时候还是有数的,不算致命伤。”

王凡再一次感慨起自己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知识的习惯。

前世里有次看到个新闻,说一个医学研究生女子和男朋友吵架,怒抄手术刀插了男友二十多刀,刀刀见血,但刀刀都不致命,后经司法认定,男子身上的二十多处刀伤全部都是轻伤。

王凡十分诧异,认为是假新闻,深入的研究一下后,虽然最后没有确定到底是不是假新闻,却研究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比如,插胸口哪里,看起来很致命,却没有生命危险。

若非当时自己还有点理智,控制住了尝试的心,只怕早就一命呜呼。

可正是那次的研究,让他知道插胸口哪里不致命。

刚刚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的注意力和准确力,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达到了极致。

这一刀插下去后,果然插准了。

但终究是插了胸口一刀,虽然不致命,可满地的血却还是在警告他:伤口可能不致命,但血再流一会可就难说了。

张力也跟着点了点头,他虽然也没学过医术,但有过三年的军伍经历,军队之中刀伤箭伤见过无数,再失手包扎几次后,终于自学成才,也知道王凡的伤不致命,但血流了不少,不能乱动。

“小天师,这些人该怎么办?”

王凡看着已经被他们捆绑好的众人,面色阴沉,没有任何的犹豫:“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不管是齐泰还是黄子澄,这俩人在政务上虽然愚蠢,但在这些事上绝不会有任何的纰漏。

这个壮汉的把柄,或者答应他的事,齐泰和黄子澄早就清除掉了,至于这些人,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也是处理完自己就会死的结局。

这一次生死经历,让王凡想明白很多事,更让他明白自己早就知道的那句话:政敌之间,赶尽杀绝方才是唯一的方法。

“这...”张力还有些犹豫,可现在的王凡却给他一种不敢直视的压力,正要起身,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凌小二动了。

他握住腰刀,站起身走到那些人身边,手起刀落,结果了他的性命。

张力再无犹豫,也跟着一起上前,很快,死尸满地。

“等一下。”

王凡见张力要杀那壮汉和他儿子,出声制止。

“小天师。”张力满脸疑惑。

“小二,扶我起来。”

王凡咬着牙在凌小二的搀扶下起身,走到壮汉身边,伸手:“刀,弄醒他们俩。”

凌小二赶紧将腰刀递给王凡,张力又拿起瓶子来放在俩人鼻子下。

壮汉和小三幽幽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晃动身子,只可惜张力的系绳手法也很不错,他俩挣扎不脱,看着满地的尸体,一双眼睛血红无比,望着王凡牙都快咬掉了。

“我本不想在这是非之地久待,可偏偏你们不让我走。”

王凡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

他忍着胸口的剧痛,握住了刀柄,在那壮汉的注视下,直直的插头狠恶少年的胸膛。

抽刀,拔出,人死。

就在王凡提起刀对准壮汉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你,你也逃不掉!”壮汉终于从迷香中缓过劲来,他看着王凡,有些失了理智,儿子死在眼前,悲痛的他瞳孔都无法聚焦。

“可办好了么?”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个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二,把那张纸拿起,随便找个死人按上手印递出去,记住,别露脸。”王凡看着地上那张写着自己认罪书的纸吩咐。

凌小二飞快的照办。

“我也逃不掉?哼,和官场这些人斗,你还嫩点。”王凡不屑一笑,对于敌人,尤其是想要自己命的敌人,纵然再有忠义之名,也只有死路一条。

纸张递出去,外面沉默一会,随后只听一声高喊:“众人听令,这屋里乃是朝廷要犯,挟持小天师,随我冲杀进去,一个不留,切莫伤了小天师!”

话音一落,柴门被张力一脚踹开,倒在满地的雨水里,吓住了要往里冲的官兵。

为首之人看到屋内的情况瞬间呆住。

“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救我的?”王凡惨白的脸上露出更加惨白的笑容,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那首领打了个冷颤,他虽然不认识王凡,可张力的千户装扮和他亮出来的腰牌却是认识的。

“是...”首领看着地上躺着的壮汉,啊了一声:“小天师,这贼子乃是越狱的朝廷钦犯,凶险至极,下官奉提督五城兵马司刘指挥使之令,前来捉拿此贼,就地正法!”

“听到没有,你的主子要将你就地正法呢。”

王凡低头看了看壮汉,而后蹲下身,将他的脑袋别过去,让他的视线看着门外的官兵。

刀落下,轻声喃喃:“官场的凶险,岂是你这等江湖草莽也敢涉足的?”

他站起身,将腰刀扔到雨水里,血色被急速落下的雨水冲刷掉,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小天师,咱们回去吧。”张力在一旁,担心他的安危。

“吁!”门外突然停下几匹马来:“可是找到了小天师?”

“小天师正在此处!”

话音刚落,门外的骑兵翻身下马,身着蓑衣走进来,见到此番场景后,浑身一冷。

再看站在满地尸首中的王凡,脸色惨白,却一脸蔑视的看着自己,那骑士心生畏惧,不敢与之对视。

“有旨意!”

周围呼啦啦跪了一地,唯独王凡纹丝不动,手中撑着刀柄,刀尖抵地,傲然看着那传旨的骑兵。

“宣小天师即可入宫!”

“所谓何事?”王凡知道,齐泰和黄子澄的杀招不止这一道。

他喜欢饱和式报复,齐黄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所以他必须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招数。

王凡没有下跪,骑兵也就假装看不到,毕竟看他的样子,只怕一动就得晕倒。

只想着宣旨完毕,赶紧离开。

可被王凡这么一问,他却是感觉头皮发麻,强咬着牙抬起头来,看着房间内满地尸体,血水顺着雨水不断流出,王凡身披外衣,手撑着腰刀而立,微微昂头毫不在意的看着自己,那骑兵只觉得无穷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等气势中三分杀气,三分杀气,三分戾气,还有一分似乎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盛气,让骑兵不敢直视,更不敢不回答。

“回小天师的话,北平传来檄文,说是龙虎山小天师张懋丞所写,并说龙虎山小天师张懋丞此刻正在北平城中,更是以天师之名,公告天下,燕逆乃是真武大帝转世...”

后面的话有些违禁,他不敢再说。

“哦,原来北平也插了一脚。”王凡恍然大悟,难怪呢,自己一直以来对燕王系密探布置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荆州那边没有动静,这次撤退出城后也没见他们的人影,原来这里面,大和尚也插了一脚。

王凡抬起头来看了看天,雨水被风吹进屋里,打在脸上,分外冰凉。

“既然都不希望我走,那我就留下吧。”

他抬起手来,想要接住水珠,雨水从手掌滑落:“早晚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此刻不是我被迫留下待在金陵...”

眼中杀机无限:“而是从现在起,你们都要被我困死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