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缘双手抱着头，一脸痛苦的看向坐在窗边的碧衣少女。

她十分爱笑，容貌清秀小巧，脑袋上梳着一对丸子髻，发髻上包裹着一块白色的布，洁白的飘尾顺势坠落，紧贴着鬓角。

似乎，这名为秀翡的少女形象，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顾修缘甚至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你是如何办到的？”他问。

桃薇师妹能看到佛尘，说明佛尘也不是幻觉，那秀翡又是如何把佛尘拿过来的？区区一个幻觉，难不成还能对现实产生影响？

三清殿且不说巡逻严密，存在不少禁制，要潜入其中偷窃物品颇为不易，更何况作为掌教真人坐镇的大殿，偷贴身佛尘，那不等于老虎嘴里拔牙——找死嘛！

“就直接走进去，拿出来啊。”秀翡轻描淡写的说道。

顾修缘闻言苦思片刻，“你真不是我的幻觉？”

秀翡跳下窗台，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在顾修缘的脸颊捏了捏，笑道：“幻觉能捏你的脸吗，这真实的触碰感，再不信，大师兄你可以捏我的脸呀~！”

顾修缘伸出手，确实触碰到了秀翡柔软光滑的肌肤，她吹破可弹的小脸蛋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不仅仅是脸颊，她浑身上下都是真实可以触碰的。

那股萦绕娇躯的幽香愈发迷人了。

“大师兄你要是再不信，那我也没法子了。”秀翡摊开了手，一副认命死心的样子。

顾修缘想通了什么，脑袋也不疼了，立刻松了一口气，欢喜道：“果然我没病，可为什么别人好像瞧不见你？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是你小师妹啊！”秀翡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顾修缘的脑袋，“咱们是心法宗的弟子，很久以前你要下山游历，怕你路上孤单，我就随你一起了，然后在这个什么绝云宫，你一呆就是好几年，让你回你都不回，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弄到手。”

听着这些话，顾修缘沉默，可他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反倒是属于绝云宫的记忆源源不绝。

他还是对秀翡说得一切，保持五分怀疑。

“至于为什么别人看不见我，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正常人！或者说师门之外的地方就没有正常人！”秀翡解释道。

顾修缘追问：“哪里不正常了？”

秀翡瞧对方已经开始信任自己，赶紧手指窗外的夜空，道：“大师兄你瞧，这地方月亮是血红色的，很反常诶，但咱们心法宗的月亮可是银白的，血月之下，皆是疯癫。”

顾修缘走向窗边，抬头眺望夜空。

一轮血月正冉冉升空，似一只眼瞳，在俯瞰着芸芸众生。

在血红色的光辉照耀下，顾修缘反问道：“可月亮不就是血红色的吗，这是常识啊！”

话音刚落，他忽然浑身一颤，头皮发麻，感到了不对劲。

等等！

月亮怎么会是血红色！

哪怕在这个世界，月亮也绝不会是这诡异的猩红！

但自己记忆里，却把这个当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股无名的焦虑与恐惧感迅速袭来，他紧握着双拳，恍然大悟道：“月亮不该是血红色的！哪里出问题了！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赶紧翻遍所有的记忆，从呱呱坠地到进入绝云宫修行，一切人物和事件都顺理成章，唯独意识的最深处有一根无比牢固的钉子，万分清晰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的月亮不是血红色！

这一点太过反常，与他的所有记忆都出现了矛盾，以至于他浑身战栗，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进一步怀疑眼前所见的一切。

“难不成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来自什么心法宗！？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顾修缘仅仅抓住秀翡的双臂质问。

“对啊大师兄，你是不是全部想起来了！”秀翡也是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