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捧杀的是王捕头,与我谷清寒何干?
王管事也是愣了一愣,纵使他在九曲坊这鱼龙混杂之地干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意识到有些失态,他轻咳两声道:“王捕头是为恒山弟子遇害一事而来的吧?”
谷清寒点了点头道:“你尽管如实答来。”
“我记得那日正在后堂核对账本时,听到赌坊传来打砸声。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来闹事,就叫齐了人手去前厅。”王管事说道:“不曾想就是那小子,输了钱赖账。说什么自己师承恒山,又说庄家手脚不干净。”
刘大志点点头,一边听着,一边记下王管事的供词。
“王捕头你是了解我们的,我们九曲坊做生意,向来规规矩矩,这印子钱说是三分利就是……”谷清寒听罢,连忙打断王管事。
“不好意思,老毛病犯了。”王管事陪笑道:“要我说,就是那人就是输急了眼,我在九曲坊干了多少年?什么人没见过呐?”
那小子倒真有那么两下,看着也不像是花架子。不过我们鱼龙帮小门小派,哪敢惹恒山派呢?费了点劲将他治住,就请他出了坊门。”王管事一脸无辜的看向谷清寒:“那些个打碎的桌椅、花瓶自然也是要赔的。不多,就把他外面那件衣服扒了下来。”
谷清寒点点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听完管事的答话,自然是要去赌坊看看走个程序。在管事的陪同下,二人走向这青阳县最大的销金窟,只是光顾此地的向来都是穷苦之人。
一个个瞪大眼睛、涨红脸的赌徒,不停呐喊着自己下的注,仿佛是充了气的猪脬子,在开盅前膨胀到最大,随后又干瘪下去,或垂头丧气地溜走或与向九曲坊借那断子绝孙的印子钱。
谷清寒摇摇头,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玩物上,真是愚不可及。
刘大志见谷清寒好似动了恻隐之心,开口提醒道:“这些人不值得搭救,给他们再多的钱,也只会成为他们的赌资,他们唯一的盼头,不过是哪天运气好能赢更多的钱罢了。”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阵阵惨叫声,谷清寒正欲问清事由,只见那王管事追了上来,将身旁的家仆支走,大声呵斥道:“哪个杀千刀,脏了咱王捕头的耳朵。”
一个家仆打扮的汉子闻言,慌忙从侧门走出,快步跑到谷清寒面前,满脸赔笑地看着他:“实在对不住,俺不知道今天来的是王捕头,下手没轻没重了些。”
谷清寒看看周遭熟视无睹、麻木不仁的赌徒们,又看看一脸平静的王管事,顿时没了打抱不平的兴致。他自小就随燕叔在市井生活,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自认为没有本领搭救这些人。今日就算把他们从鱼龙帮手中救下来,他日也会落到虾帮、蟹帮手里。
一旁的刘大志见状,开口问道:“那被赵公义砸坏的桌子在哪?可否带我看看。”
谷清寒也没了查案的性子,草草转了一圈,待管事将供词签完字、画完押后,二人才被客客气气的请出九曲坊。
“头儿,接下来该去调查桃红坊?”刘大志问道。
“不急。”谷清寒打了个哈欠道:“这案子既然是上面派人盯着的,咱们要是把活都抢了,其他捕头面子上可就挂不住咯。”
刘大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谷清寒还有个难处,他从未去过烟柳之地,委实不知如何与风尘女子打交道。这事儿能让他人代劳,他还是不掺和了,更何况,那探索任务完不成,扣他残章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