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这等尴尬事,任哪个家仆,也不便在过多询问。
这二牛若离去,那自己可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不,你不能走。
方逸张张嘴,却没有说出声来。
开玩笑,他不可觉得身后那把匕首是个摆设。
对方现在不动手,说明还有的谈;要是自己开口了,那就没得玩喽。
“大人加油!”
终于,那家仆二牛给方逸振臂打气后,转身离去。
我加你奶奶个腿啊,我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好了,老实点吧,”
虞姬小幅隔开方逸,又恢复了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样——这让方逸不禁怀疑起她是否学过变脸的法子。
她轻押着方逸一步步坐在了里间的床边,帷幔和昏暗的灯光给了两人很好的掩护和遮蔽,也让方逸更清楚看到了她的模样。
美。
很美。
这是方逸看清楚她的容颜后的第一想法。
即便身披一袭黑色长袍,即便油灯之下光线昏暗,虞姬那足以倾倒众生的美貌依旧无法掩盖,好比在深邃的群山中,有一片瀑布飞流直下,流水的清冷映照着月光,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她不是方逸初次在那神秘的空间中见到的女神冰纤,是那种高贵不可攀的清寒美;
也不是那武则天所具的成熟的妇人,或闲适,或慵懒之美;
更不是秦良玉那种青春含苞,纯粹欲滴的少女之美;
她是兼得有之,让人望上一眼,就久久难以忘怀的,美。
方逸愣愣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那次在月光下见到那人,正恰此情此景。
“你知道我是谁,”
虞姬轻轻开了口,“关于当日剿匪一事,事情原委我已大致了解。那方腊趁我离去,行过举之事,不与我有干系,所以还请方郡主,能将我麾下的姐妹从牢狱解放出来。”
“和你没关系?”
方逸皱下眉头,语气冷下来,即使匕首就在腰子上,他嘴还是硬的很,
“那方腊劫走我救济百姓大半粮食,若不是我全面动员剿匪及时将粮草寻回,你可知道,这洛阳郡要白白饿死多少百姓?”
“还和你没关系,那方腊当初不是和你沆瀣一气吗?他劫粮食时,你手下的那些女兵,不是也在场吗?”
“可是我当时并不知情,也不在此地......”
“好,那你现在知情了,为何还敢来找我要求放走你手下那些人?”
方逸依旧坐着,眼神死死盯着虞姬,“你既然当时不在场,能担保她们没有抢劫粮食吗?不能的话,她们就是土匪,是盗贼,我将其收入牢狱中,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你觉得拿个小刀子,来寻我,架在我脖子上,我就该服软,就该放人了?”
“若是这样,那大家都去做匪贼好了,等到被抓后,再拿刀来找我,让我放人,不就好了?”
“我,我不是那意思……”
虞姬明显一下慌了神,她觉得自己说的不是这样,可是让方逸这么一说,好像就是这样。
她完全不明白,问题全都出在自己那句‘不与我有干系’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