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渊觉得自己三十五岁之后必得神经衰弱。
耷拉着惺忪的睡眼洗脸刷牙,楼上的精灵摇滚依旧震耳欲聋,简直要把自己这间四十五平方米的小公寓给震塌了,精灵歌手咬着来自幽暗地域的可怕口音,把那些愤世嫉俗的歌词以轰鸣的方式宣泄在整个大楼里。
是不是该买上个震楼器制裁一下?
李星渊摸了摸自己这些天没睡好所长出的唏嘘胡茬,如此想到。
自己一个租客,弄上这玩意九成九会被房东找麻烦,李星渊可不想看到那个蕈人房东的死妈脸了——或者说,那玩意真的是它的脸吗?还是恰好长成了三个点的孢子?
带着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李星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起床洗脸刷牙。
现在时间是八点,今天自己的车牌主城区限号,而自己上班的魔网公司在这种早高峰至少得一个小时才能到,这个月已经迟到两次了,如果再迟到一会的话那恐怕连全勤蛀虫都没得当。
把内置了简单火焰魔法的烤面包机加热好的吐司面包塞到了嘴巴里面,然后接了一杯咖啡,李星渊瘫在了自己的沙发上,盯着彻夜没关的电视。
昨晚世界杯,艾露西雅民主国家队0:3憾负黑骨兽人队,在不能使用魔法的运动场上,精灵喜闻乐见的被兽人爆杀,因此而开展的零元购活动也已经在半夜如火如荼的展开,李星渊本来还想看看今天早上的官方统计结果,进行一波死人乐透,但很遗憾的是,这家新闻台很显然对近些天来常常发生的街区活动没有什么兴趣,而是把关注点放到了另外的地方。
昨晚有个魔网骇客骇入到了一个因为涉嫌强奸而被逮捕,后来又被保释出来的富家公子哥的家里,用他家里所有能显示文字的屏幕上给那个公子哥定下了一个时间在今天晚上的死期。
据说全程那名公子哥请来的魔法安保团队就在一边,却没有任何人能发现那些魔网骇客的踪迹,只在那名公子哥豪宅的院墙外面发现了一个代表着那个魔网骇客团体的奇怪涂鸦——一个燃烧着火焰的颅骨,正桀骜不逊的对着所有人竖着中指。
下面浮动的小字显示,如果能提供关于这个魔网骇客组织的准确消息给艾露西雅当地警察局的话,那么就能在艾露西雅政府原有的举报魔网骇客的五十万奖金之外,能获得额外的一百万元奖励。
李星渊打了个哈欠,放下咖啡,关掉电视,里面穿着程序员必备格子衫,外面套上了一身连帽风衣走出了家门。
坐到地铁上的时候,在李星渊的对面坐了一大群兽人和哥布林,它们这些大的小的绿皮正凑在一起狂欢,毫不避讳的谈论着昨晚的收获——挺奇怪的,精灵们上街游行是为因为艾露西雅国家队输了,虽然说不过去但多少算是有个理由,这些绿皮……
哦,兽人们想上街就上街,想抢就抢了。
因为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所以忘了及时的转移视线,一个兽人向着李星渊看了过来,对他竖起了中指,沾着苔藓的牙齿和舌头当中满是涎液,李星渊注意到他的脖颈后面插着硅棒——这代表兽人可能接受了某些非凡的魔法改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正大光明的上车的。
李星渊把手揣在兜里,握紧了自己的手机,然后系紧了风衣的帽带,两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街区就是这样,自从隔壁国家爆发了战乱,本国接受了大量兽人和哥布林难民之后,原本还行的街区现在被搞得乌烟瘴气。
再加上最近在这个城市爆发的连环杀人案,导致警察们忙得焦头烂额,也就难免让这个街区的秩序越发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