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长虹划过天空，二人极速远去，晨露目中带着好奇地望着脚下的大地，心中有激动，有羡慕，还有几分忐忑。

叶依水嘴角露出微笑，想来晨露和他当年第一次飞行的心情一样，自己被师伯带着腾云驾雾，第一次离开大地，眺望脚下的世界，那种视野辽阔，心怀激荡之感，他记忆犹新。

“晨哥哥，你也是仙人吗？”这个问题很没意义，叶依水都能飞行了，不是凡人口中的仙人，还能是什么，不过晨露依然问出了口，可见她此时的心情。

“嗯……，勉强算是吧，能像鸟儿一样飞。”

“嘻嘻，那晨哥哥，你是不是比之前抓我那些坏人厉害很多啊？”晨露眼中满是小星星地看着叶依水。

“那当然，就那些家伙，我一拳就能干掉他们。”吹牛皮的感觉很爽，尤其在这种纯真无暇，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面前，不过叶依水倒也不算吹牛皮，他真的可以一拳打死那些人。

“哇！晨哥哥好厉害！”晨露眼中的崇拜更甚了！

叶依水摸了摸鼻子，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能通过这些话让晨露心情好一些的话，也免得之后她面对残酷的结果，太过神伤。若叶依水估计不错的话，晨露的父母可能早已葬身于山林野兽之口，她早晚都得面对这些。

叶依水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他一路上给晨露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肚子饿了，便直接就地取材，烤几只野猪野兔，二人走走停停，两天之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从山脚走到山顶，跨过山谷，又走到另一座山上，一路寻找，即使已经累到虚脱，甚至晕倒了几次，晨露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想要放弃的话语。

叶依水就这样陪着她，看着她一脸坚定的表情，他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带她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两具残破的尸骸，按照老人的描述，应该正是晨露的父母。

“真相残酷，但是却又不得不面对。”叶依水心中下定了决心。

在之后的几天，叶依水有意无意地引导着晨露向那两具尸骸的地方走去，当她远远看见那两具尸骸的时候，或许是心灵感应，她的眼睛一下被泪水所淹没。

她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犹如机械般挪动着脚步向那两具尸骸而去，心中不停祈祷，那不是自己的父母。

可是，那残留的破烂衣衫，却如最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她心中构建的幻想。因为她清晰地记得，父母离去之前，身上穿的正是这些衣服。

泪水如雨点落下，晨露跪在两具尸骸身前，一言不发。自她父母失踪，这种结果其实早已在她心中出现无数次，她本该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当事实摆在眼前，却还是难以接受。

她就这样跪着，流干了眼泪。天空雨点落下，像是在替她伤痛，替她流泪。

叶依水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种事他也曾经经历过，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任何话语都无法抚慰的，只能靠时间来消磨。

直到晨露因为体力不支，伤心过度昏了过去，叶依水才去将她扶了起来，用血气帮她梳理身体。

他挖了一个大坑，将两具尸骸埋葬，又刻了两块石碑，立在坟塚之前。

晨露醒来，看见眼前的坟塚，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在坟塚前跪了下来，与父母做着最后的道别。

“晨哥哥，谢谢你。”

最后，晨露起身，来到叶依水身前，弯身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叶依水没有闪躲，这是对她的尊重，这个小姑娘真的很不凡，她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才十岁的女孩儿。

“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你还有爷爷奶奶在等着你，我们赶紧回去吧。”叶依水将晨露扶了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嗯。”晨露点头，她的眼神不再迟疑，而是充满了坚定。

“晨哥哥，你能教我修炼吗？”她眼神希冀地看着叶依水。语气带着恳切。

叶依水点了点头，晨露的资质很不错，尤其是她的心性和毅力，很适合修炼。

“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修炼吗？”叶依水语气郑重地问道。

“因为晨哥哥你是我的恩人，我想报答你，但是如果不修炼，我可能什么忙都帮不到你。”晨露眼神真挚而坚定。

“嗯，是个不错的理由。不过你更应该寻找一些其他的意义，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爷爷奶奶。”叶依水意有所指地说道。

晨露似懂非懂地点头，她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起，她的一生都是在追逐叶依水脚步，却始终无法看到他的身影。

一如数十万年前，那个追逐了无始大帝一生的女圣。是感恩？是信仰？亦或是爱？或许在她生命的尽头，她都没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