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陈菘节初坐镇此地时,拿了四件物品来镇压气运。
帝王姜家的一个十一境通明剑心,儒家书院应天书院的“压”字印,道家独享陆地清福清凉山的倒悬壶,佛家一尊大能菩萨的一颗舍利。
韩长青此行要来拿走的就是,那一个十一境通明剑心。
陈菘节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那韩长青身后女子,问道:“这一次姜家武道的扛鼎之人竟是一名女子?”
帝王姜家,分政武两家,政便是居于那帝王之位,武便是做那江湖共主。
不过近百年来,那江湖共主都不曾是姜家之人,原因也很简单,有可能是帝王势弱,也可能是近百年来江湖一波接一波的雄才迸发,生机盎然。
姜家想要南下东出夺回八国领土,所以不仅要在政治上肃清奸佞,军事上以昆仑撼天下,同时,也要像百年前一样一统江湖。
所以那一份十一境通明剑心就必须要重回姜家武宗之手,韩长青都来了,也说明帝王家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陈菘节给,那就是卖帝王一个面子,若是不给,撕破脸皮也无妨。
他虽坐镇此天地的圣人,却不能去过多的掺和王朝争斗,所以姜家也没有那么怕他。
那一直站在昆仑主将韩长青身后的娇柔女子,缓步走了出来,以书生之礼拜了拜先生:“小女姜柔见过先生。”
陈菘节颔首道:“你们比约定的时间来早了三年,以至于我还未寻到足以镇压剩余四分之一气运的物品。”
“与我无关,我此行带来的命令就是带走那份通明剑心。”
韩青山不再说话,抬头扫视了一眼站在陈菘节身后的那四名弟子,今日李青玄没有来,他一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也不喜欢掺和太多的闲事。
不过大多数的注意力还是在那个一拳退了他一步的白衣少年身上。
“拿走也可以,本就是你们的东西,身为外人,我自是不可贪矣。”
陈菘节挥了挥袖子,棋盘之上出现了一个檀木盒子,一刹那的时间,韩长青的眼神变了。
“可,当初我与先帝有约,持剑心之人若是女子需同意与我一名弟子成婚,若是男子,需帮我完成一件事。”
这位一向谦逊的儒家书生,温文尔雅,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陈菘节替姜家养剑二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情于理,这都不算过吧。”
韩长青没有说话,一旁的姜柔柔声细语:“先生所言不错,姜柔没有怨言。”
陈菘节笑道:“如此便好。”
“呵!”
一直沉默的韩长青坐不住了,他冷声开口:“韩某此行只接到了带走剑心的命令,并没有接到下嫁公主的命令,此事还是他日再说吧。”
陈菘节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承诺便就是承诺,不可更改。”
韩长青一身战意迸发,直接将整个棋盘撞飞在地,他浑身傲骨,铁骨铮铮。
“陈菘节,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
陈菘节并未说话,一旁姜柔拦住了韩长青,斥责道:“韩将军,不要一意孤行彰显自己威风,我想父皇也不想与先生搞得太僵。”
韩长青扫了姜柔一眼,压住了脾气,他可以不听坐镇此方天地的圣人之言,也可以不听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之令。
却独独不能忤逆姜柔。
故人之女,对其有救命之人。
我韩长青一生杀人无数,从一兵杀到昆仑军小将,再到如今的昆仑主将。
一生纵横天下,杀天才,战神仙。
却永远记得京城街边,那一袭红衣的一碗不是施舍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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