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家虽然被宇都宫家和土佐一条家夹在中间,但是历史上西园寺家的野心和实现野心的积极性都比这两家强上一截,是个不安分的存在。
而长宗我部国亲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他们来偷!袭!一条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密信通告西园寺家当主实充让他夹击一条家。
但是西园寺实充并没有动,因为他发现一条家的基本盘幡多郡并没有进行什么大规模的动员,对国亲的情报产生了怀疑。而这则多亏了土居宗珊及时改变了兼定当时要动员幡多郡的命令。
虽然和自己的命令有违,但是兼定并不反感这一举措,甚至可以说是欣赏。所以不仅没有责怪土居宗珊,还将土居宗珊在此战中的功劳列在了前列,仅次于坚守莲池城的白川兼亲和率兵驰援的源康政。
更重要的是土居宗珊是以得到当主认可的留守本家中枢的笔头家老的身份在兼定不在时调整兼定的命令的,而非通过一条家的诸大夫合议,这就避开了兼定一直以来所忌惮的旧体制。
可以说土居宗珊虽然比较保守古板,但是长期以来在高层的磨砺让他在保守古板的同时一样灵活果断。
相比之下源康政年纪虽然也不小了,但是却相对土居宗珊更加敢在赌桌上加码,是相对激进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一条房基在任用了老成可靠的土居宗珊之后,为什么还任用了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源康政了,因为康政和房基一样,都是家中的改革派。
回到中村御所的兼定正翻着源康政拿给自己的一摞文书翻阅着,一遍翻阅一边啧啧称奇,但到了后面却开始神色复杂甚至眉头紧缩,乃至还有那么一丝丝惶恐。
自从上次源康政的直球自白之后,兼定和康政直接的主臣关系就缓和了很多,兼定已经基本不太怀疑他和自己便宜老爹的自尽有关系了,而康政这边则是也更加倾向于支持兼定的新的改革策略。
至于为什么说是“新的改革策略”,因为房基在世的时候就曾经和康政私下草拟过一些方略。但当兼定看到的时候却甚是震撼。
其实房基改革的主要方向总得来说就四个字“富国强兵”,但在这康政翻出来给兼定看到文件里兼定却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暴兵大建”、“地产上收”、“特务机构”、“拓展海外”……
兼定懵了,这些内容都是用一种汉字写的,这并不奇怪,这个年代的日本贵族都用汉字书写,但这种汉字却不同于明国人的字,也不同于日本后来的简化字,更别说还有各种怪异的用词,连房基生前器重的源康政也不是看得很懂。
但是兼定能看懂,这是一种未来的文字,虽然并非乌托邦时代的混合通用语,但是兼定却是能辨认出来。
可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语种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内容都太超前了。虽然内容非常粗浅,在来自乌托邦时代的兼定看来这都是一些落后的集权思维,极易导致行政权力过度膨胀,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而且一点也不给自己和老百姓留后路。但是哪怕是这样,这也已经远超这个时代原住民的思路了,哪怕是织田信长也没有这个格局啊,更何况房基当年的环境哪有信长那时接触外界事物多啊!
好家伙,你也是穿越者?
正当兼定在屋内震惊的时候,屋外脚伤刚好,正在执勤的东小路教忠也很是震惊。
“实量!你不是出海了吗?!什么时候回土佐的?”
看着走进来的白河实量,东小路教忠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不是说要出海历练,修习航行经验吗?感情坐船这么快的吗?
东小路教忠的反应倒是让白河实量一脸蒙圈,这都哪跟哪啊。
“什么出海?我又什么时候离开过土佐了?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在一条御所的城下町附近啊!只是最近太忙没空回来住而已。”
“啥!”听到这话东小路教忠一脸不可思议。
“你在地上学开船?”
白河实量发觉东小路教忠是觉得自己出海学航船去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解释道:
“我最近住在城下町新开的明国商馆,平时方便去海边熟悉水文情况,有时甚至也可以直接去四万十川试航,但还没有真得远洋航行。”
“什么!你原来住在城下町的明国商馆里吗!等等……咱们城下町哪来的明国商馆?”东小路教忠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关注城下町的事情,因为自从秋利康次贴身侍卫少御所殿,负责上传下达之后,御所中紫阳众的卫戍工作就是他来负责了,所以还真没怎么了解城下町的事情。
见东小路教忠这样,白河实量也不怀好意地坏笑道:“你当然不知道,我听人说你一去城下町估计就是去鲸屋喝花酒去了,明国商馆不在那个方向,你当然就不知道啦!”
被白河实量戳到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兴起的谣言的东小路教忠,气愤地说道:
“瞎说!我哪去过那种地方!我只是觉得你上次抽签输给了我,现在应该早就在海上漂着了,谁知道你跟没事人一样还待在中村御所!”
好家伙,原来是盼着我早点去远洋吹海风是吧!
白河实量白了东小路教忠一眼。
“别废话了,殿下召我入见,我先进去了。”
说着提腿就要走,东小路教忠连忙拦下,说道:“进去可以,武器卸了。”
“啊?可我本就是紫阳众啊。”眼瞅着对方伸手要自己的佩刀,白河实量只得将佩刀解下递了过去。心中虽无不满,但还是有些不解。
东小路教忠一边接过佩刀,一边说道:“没办法,最近殿下对忍者们办事效率不是很满意,但要重新拾掇本家忍者还需要时间。现在这么做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行了,快进去吧,殿下现在应该在批阅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