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
毒液从伤口处直接射出,落在一旁棉麻布上,点点滴滴,竟然渐渐烧出了一个大洞。
“何必到这个地步。”
路明非看着那个大洞,微微皱眉说道。
“……哈哈,发现了吗,晚了,你也会死!我们都下地狱去吧!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跪着哭嚎如乖犬的模样,真是……太解气了!”
孤独的刺猬慢慢说着,如泣如诉,飘忽的声音如入云端。
“但.......但是我是他的妹妹啊,他差点就死了,还如此屈辱,那我也必须拿出捍卫家族名誉的本事来啊……”
声音从云端缓缓跌落,最后落到尘埃里。
那个地方折射的光影交错,扭曲着慢慢变淡、变淡……
刺猬死的时候,连死相也不想给别人看到么?
路明非默默想着,把浴巾解下,瞬间甩干后就飞了出去。
云朵飘落,一丝声响也没有了。
“贝宁顿·杜兰特·特诺,巴西人,24岁,卡塞尔学院退学学生,那年她19,最后因为一件丑闻退学。”
芬格尔迈步走来,低声说道,身上背着一把铁锹和一个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裹尸袋,手中捏着一卷崭新的浴巾顺手抛给了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低头围在腰间,把自己重新裹了起来,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
“……是什么。”
楚子航有些沉默,提着箱子,刀已入鞘,万年坚冰的脸上没有表情。
“好了。”
路明非的声音响起盖过了芬格尔的回答,但楚子航还是听到了。
“家庭X暴力。”
厂外的枪声又响起来了,好像又是一波进攻,枪声如同倾盆的大雨,敲击在蓝色彩钢瓦上是一道道失声的怒吼。
“这次我去。”
楚子航把箱子直接抛给路明非,雪白的浴巾衬着那一道道偾张的青色血管,暴裂无声。
“三弟好像生气了。”
芬格尔一边说着,一边趁着云朵还没有完全消解,一铁锹就铲了下去,连瓷砖带水泥,硬生生掀起了一块孤岛。
“他是天才嘛,总是会想很多东西。”
路明非挠了挠头,觉得水也有些冷了,于是干脆跃到台面上来,
“你要把她埋哪?”
“一个小墓园,我查到她两小时前就订好服务了,两个紧挨着的位置,一个是马库里奥的,一个是她的。”
芬格尔同样挠挠头,叹了一口气道,
“作为老学长,送送学妹应该的,她的选择是这个,不是么?”
“是啊。”
路明非回头,刚好看见置在棉麻布一角的一瓶梅子酒,还没有启封,也没被打破,瓶身折射的光泽让琥珀色的酒液显得很是醇厚梦幻。
“快去吧,等你俩回来喝酒。”
路明非沐浴在这片冷白色调的光辉中,重新感受到了孤独。
于是他拍了拍手,成群的侍者如鱼群涌入,开始蚕食掉一切存在过的痕迹。